婉晴当即跳到雨里,笑道:“现在可以度我了吗?”
小和尚道:“施主被淋,因为无伞,故非俺度你,是伞度你。自伞自度,施主不必找俺,请自去找伞。”说罢转身便去。
婉晴呆了一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跳回檐下,拂着打湿的秀发叫道:“你站住!”
那小和尚猛地回身,脸罩寒霜,冷然道:“施主究竟有何居心?”
凌钦霜见他忽然之间满脸敌意,微感诧异。婉晴不觉更恼,拂袖一挥,水星点点射出,道:“请教师父法号……”话音未落,陡觉衣袖一紧,已被那小和尚抓住。霎时之间,婉晴只觉手臂又疼又热,不觉失声道:“小秃驴放手,快放手!”
凌钦霜忙道:“小师父且慢!”抬手拿他手腕。甫一触碰,猛觉五指一震,不觉一惊:“这和尚恁地了得。”
方要加劲,那小和尚冷笑一声,放脱婉晴衣袖,反手抽出木棍,喝道:“划下道儿来吧!”
凌钦霜抱拳道:“小师父误会了……”话音未落,忽听雨中蹄声隐隐,顷刻之间已如雷震,
小和尚面色陡变,喝道:“狗贼,俺便要大开杀戒!”木棍挂风,兜头劈来。
凌钦霜侧身避过,叫道:“小师父,且听我说……”小和尚哪里肯听,回棍横扫,其势千钧。
凌钦霜不愿无故树敌,当下拉着婉晴与翎儿退入塔内。
只见暴雨之中十余骑急奔而来,乘者人人斗笠蓑衣,径冲塔下,叫道:“在那里了!”众人翻身下马,疾向小和尚围来。
小和尚猛地一声长啸。这啸声雄浑悠长,宛若龙吟,顿将来人喧声压住。众人团团围定,见小和尚如此气势,各个噤声,一时悄然。
凌钦霜探窗望去,不觉又惊又喜。却见为首大汉约莫三十岁左右,身长八尺,虬须如戟。他身旁那人瘦小枯干,相貌甚猥。这二人竟皆是旧日相识,那大汉乃是御前第一高手尉迟遥,官封龙骑都尉,性情豪迈,自己昔日行走大内,此人可算是少有的知交。那瘦小汉子姓田名宗之,自己虽与他无甚往来,却知其飞扬跋扈,作恶多端。
正思忖间,只见尉迟遥踏上一步,朗声道:“怀远师父,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