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修道:“去哪里?”
凌钦霜心忧婉晴,也不作答,快步出门。黄修紧随其后,轻功竟也不弱。走了一程,见陆太虚、庞万春寻来,凌钦霜便告知了尹通死讯,经过却一概不提。陆太虚等自去东岳庙寻尸,凌钦霜则引黄修返回长安城。
二人辗转寻到春缘楼前,凌钦霜向黄修道:“你去看看你师姐在不在里面。”
黄修脸色尴尬,犹豫了一会儿,才答应进去。
凌钦霜正自等待,猛听身后一声暴喝:“兀那鸟人,窑子在哪儿?”这一喝有如霹雳,只震得耳鼓嗡鸣。凌钦霜转头望时,却见一条大汉,抓着一只羊腿,正自胡啃乱咬。这大汉面圆耳大,鼻直口方,一部络腮胡须,目中透着凶狠之气。
凌钦霜正要开口,那大汉瞪他一眼,恶狠狠道:“你这厮鸟,快说,窑子怎么走!”
凌钦霜不愿生事,回手指道:“这里便是。”
那大汉怪眼一翻:“这儿?”他丢了羊腿,打量凌钦霜几眼,忽似怔住,继而笑道:“你这厮无病无灾,不进去窑子里面风流快活,却戳在门口唉声叹气。怎么,没银子吗?”说着便抛来一锭银子与他,笑道,“趁着天色不坏,咱哥俩逍遥一场如何?”
凌钦霜微一拱手,道:“我与尊驾素不相识,愧不敢收。”说罢便将银子奉还。
那大汉双眼陡睁,露出凶悍之气,喝道:“你这厮鸟,瞧不起老子,去也不去?”猛地抬掌,便往凌钦霜胸口抓去。
凌钦霜见他来势凶猛,一声冷哼,更不退避,戟指点他手腕。那大汉喝一声彩,巨肘一弯,便往凌钦霜肩头撞去,力道甚大。
凌钦霜见他如此无礼,愈觉气恼,翻掌运劲,拍他手肘,以硬碰硬。掌肘相交,那大汉但觉一股巨力涌来,不禁浑身一震,蹬蹬蹬倒退三步,面涌血色。他愣得一愣,暴喝一声,便又抢上。凌钦霜本就心烦意乱,方才一掌只出了三成力,存心令他知难而退,但见他仍是纠缠不休,也动了真怒,双掌一错,便与之交起手来,只惊得满街大呼小叫。
那大汉招式变化虽多,气力也颇不弱,却又如何是凌钦霜的敌手,只拆数招,便被凌钦霜摔翻在地。
那大汉坐在地上,呆了一呆,仰天笑道:“好!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佩服,佩服!”
凌钦霜闻言微微惊讶,却见他起身拱手道:“我姓鲁,名莽,‘鲁’是鲁莽的鲁,‘莽’是鲁莽的莽。”
凌钦霜见他前倨后恭,不知他真意如何,但想他倒是人如其名,鲁莽至极。
就在这时,却见黄修衣裳被扯得稀烂,从春缘楼里狼狈地跑出来,喘着气道:“师伯,这里的女人见人就抱,逢人便扯,好不害臊!”
凌钦霜微微皱眉,正要开口,哪知那鲁莽冲了过来,叫道:“你这厮鸟,好不晓事!人生百年,不过吃、喝、嫖、赌四字而已。我听鸟人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便算与妓女姘得血本无归,身无分文,又打什么鸟紧?那便叫做‘为子死孝,为国死忠’!”说罢张着巨口,一阵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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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钦霜听得大皱其眉。黄修更是目瞪口呆。
鲁莽正自叉腰狂笑,忽听嘎地一声,楼上开了窗子,凌钦霜抬头望时,却见一名少女探出头来,媚眼含笑,水波流转,不是黄修的师姐叶翩儿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