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江自流全身已隐在了无数剑网之中。剑影越幻越多,愈扩愈散,几达三丈方圆,将任无情笼罩其中,竟是全无半分消弥之势。群豪均知胜负瞬息而决,无不屏息而观,手心中都捏了把冷汗。
眼见剑网已将自己逼至台角,渐渐不足旋踵,任无情的惊骇之情实是无以复加。此刻若要跃下台去,自可避开剑浪,但他之前受伤,已然脸上无光,若然跳下台去,直如自杀无异。他暗道:“此战若是败了,我也不用活了。说不得,便把内息耗尽,拼个功力全失,也要杀了这厮!”蓦地发出一声凄厉动天的狂啸,刀锋一卷,呼的一声,脚下巨石突地一跳,腾空而起。却见长刀如练,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大石炸裂,凌空四散,密如流星,向如浪剑网呼啸而去。其时头顶轰隆隆炸了一个雷,更增气势。
这一招用尽毕生之力,任无情猛觉喉头发甜,双膝一软,几至虚脱。
石雨撞上剑网,剑网猛地一涨,骤然炫起重重金浪光晕,竟一波一波向外散去。但听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巨响,石雨四散弹开,倒飞而回,冰雹也似,尽数轰在了任无情胸口。
血花绽放,任无情仰天跌下烽火台,漫天血雨飘零,触目惊心。无血岛众只吓得呆了,谁也动弹不得。
江自流收了剑网,踉跄倒退了几步,喷出了一口鲜血,方自稳住身形,显见得也伤得不轻。胜负虽分,两败俱伤,一时间,台上台下寂然无声。
雨帘之中,江自流以剑柱地,摇摇晃晃走下台来,低头望着任无情。
任无情又岂愿如此屈服,咬牙强撑着站起身来。
两人对面而立,默视半晌,任无情身子颤抖,喝道:“我便是做鬼,也饶不过你!”
江自流摇了摇头,轻叹道:“兄弟,你又何苦如此?可叹你为仇恨蒙了心,做了他人手中之刀。”说着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任无情但觉一股柔和的内力自对方掌中传来,源源不绝,浑身猛地一震,面具骤然变得血红,颤声道:“你……你……”断喝一声,袍袖拂出,将江自流震开了一步。
他深深吐纳数次,猛地狂嚎一声,手中长刀腾起一股青芒。那青芒悠悠而涨,缓缓而散,渐而深邃如海。群豪见他重伤之余,仍有如此功力,无不骇然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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