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钦霜张大了口,只定定望着她。
那老妇知道他已察觉了伪装,便也不说话,自顾将那麻袋打了开来。
凌钦霜转目望去,心头又是一惊,麻袋里却是个昏迷的中年妇人。只见那妇人头发斑白,满面脓疮,吊眉塌鼻,竟是奇丑无比,但那衣裳却再熟悉不过,正是柳飞絮连日所着。
凌钦霜心中一震,那老妇已咯咯笑道:“试问天下面皮几许,且瞧老身手段如何。怎么样?此刻便算柳丫头的亲生父母在此,也休想认出她来了!”
凌钦霜虽已隐隐猜到,但听她亲口道出,仍感心头一震。想那如花娇靥顷刻间竟变成了这般模样,不由得又惊又怒。
那老妇呵呵又笑道:“若论易容之妙,天下之大,出乎老身者,绝无仅有。”
凌钦霜心头又是一动,暗暗忖道:“莫非这老婆子也是易容改扮过的?若是如此,她必是与我相识之人。”
一夜辗转难眠,次日一早,重又启程。此后两日,马车穿城过镇,渐渐进入闹市。那老妇已将车窗上的黑布除了去,自是怕引路人生疑。
柳飞絮并未发觉自己容貌大变,仍是一如既往地照拂凌钦霜。那老妇虽对凌钦霜用了哑药,却并未对柳飞絮使用,只是绝少让她抛头露面而已。
马车渐行渐东,一路倒也平安无事,不数日已到了中州河南地界。
时近岁末年关,风雪阻路,官道上行人稀少,只这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这日正行之间,忽听得后面蹄声得得,却有数人正纵马踏雪急奔。凌钦霜向外望去,马上都是劲装结束的江湖汉子,身负兵刃,奔行甚急。不多时,人马已如风般驰至,从马车旁掠了过去。
忽听得一人骂道:“这鸟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