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原先还遍布着先前交战后留下的两军各式装备残骸,这些武器坟场中的遗骨在无尽的打击中变得越来越破碎。
伊田彦驻足在战场边缘,和其他盟军飞行兵一样,他们所有人都渴等着那“魔女”被炮火撕碎。
但就在这时,天秤的行动逻辑开始变得奇怪,她停止了漫无目的的逃亡,认准了某个目标似的,不顾友川纪夫的炮火阻击,开始沿着一条条精确的直线折转前进,在武器坟场中划出了一张混乱的折线图。
“她在干什么?”有飞行兵仔细分析着这张折线图的每一个折点,那正是天秤每次短暂停顿并重新改变方向的位置,发现每一处折点都有一架厄普西隆军“摄魂师”攻击机的残骸。
“不好,是终点气体!”伊田彦猜到了答案,但他已经来不及向友川纪夫发出警告了,天秤收集了那些攻击机弹舱中存储的终点气体,并一次性吸入了体内。
下一刻。
天秤箭一样地朝天空跃去,这次前进的终点直指友川纪夫
友川纪夫被迫改变了自己的飞行姿态。他调整双翼迎向对手俯冲而去,心灵力量掀起的气流和平展着的动力翼像他们各自的佩刃一样朝对手挥去,在交锋的一瞬间那样快,快得使人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伊田彦的心脏也在那一刻同步停止跳动。
远程打击火力突然失去指引地散乱起来,尔后渐渐衰弱,终至于完全消失了。
在心灵力量的托举之下,只有天秤徐缓地重新升腾到了空中,而那对钢铁的光辉之翼却再也没有重新闪耀。
还活着的盟军不得不面对最沉痛的时刻:这片战场埋葬了他们的英雄。
伊田彦活了过来,他用嘶哑的声音吼出了那句话:“快逃!把消息传递回去!”
悖论引擎内,伊娃·李看着眼前通讯频道的消失,变得有些茫然。
“联系到友川纪夫了吗?”盟军指挥官催问道,在现在,四台伊利卡拉空中要塞联袂向他所在的基地徐徐飞来,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他却仍然将一份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情报员身上。
“消失了。”伊娃·李的声音有些干涩:“友川纪夫的通讯原点消失了,可能是他的飞行装甲指引的信号已经无法撕开心灵能量干扰屏障,也可能是他的飞行高度不够,总之,通讯原点消失了。”
盟军指挥官心中狠狠一紧,但他还是用平静的语气替有些慌乱的情报员解释道:“可能是那边的麻烦已经解决了,天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的话语安抚了统帅部内有些忧心的众人,众人开始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了对厄普西隆军的决战上。
在同一刻,在同盟国通用数据链的各个频段上,陷入黑暗的“科沃罗斯”部终于完全静谧了下来,在心灵能量的干扰下,没有人知道南十字军殿后军团遭遇了怎么样的梦魇,后方递给南十字军最高指挥官亚历山大将军的只有一句话。
小主,
这句话也被报送给了统帅部当中。
盟军指挥官扫了一眼南十字军呈交的报告,对统帅部的其他人说道:“南十字军报告称他们遭受了巨大的伤亡。胜利的天秤还没有向我们这一方倾斜。”
在盟军指挥官无意中提到“天秤”的时候,那片宿命之地的雪原也终于轮来了最后的落幕。
倚靠在巨石上的友川纪夫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他的脑海中不断回闪着西格弗里德与谭雅还有指挥官的面容,用只有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西格弗里德,谭雅,我辜负了你们......”
天秤来到他的身边,对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友川纪夫,她有些惋惜。
“你本可以加入我们,武士,但你还是选择了这条可悲的不归之路;”
她挥手,将最后几名试图营救友川纪夫的盟军残兵化为灰烬。
世界变得安静了。
…
“天秤,你为什么选择用那种的方式杀死他?”
异教指的是最后时刻,那极限的短兵相接。
“我尊重他,他是一个武士。”
异教轻轻笑了笑:“我不理解,但我尊重你,拉恩就在前面,去找他吧。”
“先等等。”
在这风雪停息,已经完全寂静下来的南极大陆,天秤抬起头来,她的身形像一幅宗教画主体位置的神明般悬浮在世界正中央。
心灵能量如死亡的黑色羽毛般从她的身上拂过,紧接着天秤在莽莽雪原之上再次展开双臂,摆脱了那具CAS装置的束缚。
“异教,你说得对,这就是现实,没人能阻挡我们实现尤里的愿景。”
“在这漫长征途的尽头,自由意志将会消亡,只剩一个意志。”
“他们也终将拥抱命运,就像我拥抱了自己的命运,成为注定要成为的、终结一切的角色那样。”
…
同拉恩汇合后,天秤感受到那一直注视自己的目光消失了,拉恩则走了过来。
“你这次花了不少时间,盟军已经开始进攻巨塔了,我们必须在悖论引擎太过靠近之前拦截它,你找到那个“礼物”了吗?”
天秤点头:“我找到了,只不过路上有些......阻碍,但是我现在已经能够掌控这一切了,我可以做到的。接下来只需要给这个背包充能......”
“你听起来不同寻常的平静,这可非常不像你,还是说这才是真实的你?”
“真实的天秤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在两人的视界之外,南极的极昼正在缓缓落幕,昏黄的光辉撒向这片古老的大陆,风雪在残火之间呜鸣着,在历史的传奇篇章中,这一页被轻轻翻过。 「游戏里CAS装置是在处理完复制人之后就扔了,小说里放在最后才扔是艺术加工,勿混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