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这几日福州城的三山两塔间频出了不少的离奇古怪之事。其中莫名之处奇诡不详,巷议沸然,你一定要小心啊……”
江闻拧眉看着林总镖头,端起茶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呃……林兄,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林震南也一脸诧异。
“你不是向来追着这些怪事东奔西跑的吗?”
“那都是老黄历了。”
江闻一拍大腿。
“实不相瞒,两月前我差点去见佛祖,一月前我离升仙也只有一步之遥——经历这些之后,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掺和这些破事。林兄你也不要再撺掇我了,大丈夫一言九鼎!”
林震南听得云里雾里,还以为江闻是在涉及天地会的事中遇险,以什么隐喻指代,也就半懂不懂地点点头。
这个江闻一向云山雾绕,总而言之点头就对了。
“爹!你在吗!”
忽然又有一声呼喊从内堂传来,一个六七岁大、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大呼小叫着跑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木刀招摇过市。
“女儿,不许没有规矩,今天有贵客到访。”
林震南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都是宠溺无奈的表情。
江闻一眼就看出他女儿平时就是这样没规矩,养不教父之过,跟这做爹的溺爱明显撇不清关系。
更奇怪的是,林震南明明教训的是女儿,却抽空瞪了江闻一眼,让江闻感觉是自己在被教训,就因为不小心打扰了林震南和小棉袄的天伦之乐。
“林兄,您这女儿我还没见过呢。”
江闻尬笑着说道。
“这是六年前拙荆所生的丫头。可惜拙荆因难产过世没能抚养她长大,这才只能随着镖局生活,一直没个女孩子的样子。”
林震南略显忧郁地说着将小女孩搂进怀里,小姑娘瞪着眼睛看向江闻,似乎很好奇这个不速之客。
“对了江闻,我这女儿说起来还和你有点缘分。你记不记得当初说过起名的讲究,命格不足之处,一定要以字补缺?”
林震南缓缓说道。
江闻点了点头——自己说过的话太多了哪里记得住,总而言之点头就对了。
“所以令千金的闺名是?”
林震南摸着胡须略有得意地说道,欣慰自己恶读了几年书,总算在江闻面前挣回了几分面子。
“范成大有诗曰,‘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漂泊江湖最怕无处团圆、有所不盈,因此我这女儿……”
“你女儿叫林相皎?”
“……小字‘月如’。”
江闻沉默不语。
林兄,你这回不仅儿子可能续不了香火,连女儿都大概率白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