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耸了耸肩,“我在院里一听外面的动向,就猜到是打算两翼包抄、中心突破,所以干脆先出来避免误伤嘛。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们赶紧撤吧,里面的贼人已经被我打跑,如今肯定是追不上了……”
林震南皱眉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去过吉庇巷,然后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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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闻点了点头:“对呀。”
林震南继续说道:“那你刚才有没有见到人冲进院子里?”
江闻点头:“有个丑到离谱的鬼面人来过,身法非常诡异,你们是追着他来的?”
“史、郑二位镖头带人把守住门口,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子鹿,我们借一步说话……”
林震南吩咐了镖师,就和江闻一同走入了门内,瞬间看到了院中尸立如林的恐怖景象。
“这!!”
“没事,都是死了很久的人了。”
江闻说道,“看你们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了?”
林震南沉声回答道:“耿家的人死了一个。”
江闻也脸色很差地摇了摇头:“这里迷雾重重,我就总感觉要出事情。刚才我为了保护屋里的一个人,和鬼面人交手了几回合,对方却突然翻墙跑了。”
“等我进屋的时候,就发现我要保护的人……”
江闻带着林震南进入享殿,就看见了散落在地的沙盘竹枝。两人打开了一处狭窄的墙角柜子,就发现有人屈膝抱肩地团成一团,面皮被自己的指掌抓烂,用缩骨功牢牢嵌入方寸之间,睁着眼睛死去多时了。
“这模样……好像是吓死的……”
林震南熟视片刻做出了判断,“他想躲避追杀自己藏入柜子里,结果有什么东西把他吓死在里面。”
江闻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只从他喉咙里找到了一颗珠子,没看到什么致命伤。在我和鬼面人打斗的时候,他还能出声和我们说话,也许他就是那短短一刻钟内丧命的……”
“嗯?他跟你说了什么?”林震南询问道。
江闻琢磨了一下:“都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反正不是‘许我活’就对了……”
林震南正要说话,忽然间巷子外面又响起了隆隆之声,似乎又有大队人马团团围住了幽冥巷,把福威镖局也围困其中。
两人转出院内,和躁动不安的镖师们站在了一处,在半明半暗间遥望着巷口方向,猜测着又是何人赶来。
随着脚步声渐渐清晰,耿精忠的身影率先出现,他因为驰马赶路、气喘吁吁地对林震南说道:“林总镖头,这头发生了什么事!”
林震南有些紧张地拱手说道:“禀报世子,吉庇巷中出现了一起杀人命案,我带人追赶到了这里!”
随后将手一指江闻,“府客方才先行入内,还与凶人交手了几回合,可惜让对方遁脱了——里面又发现了一名死者,死因不明。”
众位镖师也随即放低兵器,拱手行礼,心中暗暗佩服林震南的急智,瞬间就把剑拔弩张的可疑场面,解释为胸有成竹的出击行动。
“有什么线索吗?”
“启禀世子,我怀疑此事是白莲教的红阳圣童所为。”
林震南的话说完,耿精忠似乎松了一口气,转头对身后朗声说道。
“钦差大人请看,我们靖南王府已经控制住局势,就无须你们多虑了!”
这话说的火药味十足,巷口却响起了更加沉重的脚步声,一道铁塔般的身影猛然出现,以至于幽冥巷中的火把光线都遮挡黯淡了几分。
“世子还是太过轻信,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回答声也针锋相对,江闻却看见走进来的,是一个长着一层短短发茬、身穿僧衣的健硕僧人,只见他双眉粗横、相貌狰狞,眼中满是凝而不散的戾气,丝毫不见出家之人的慈悲。
这钦差竟然是个和尚?
和尚比耿精忠高出不止一筹,丝毫不理会耿精忠的逐客之意。
“死者外伤清晰,却没人见过凶手,我看这凶手很可能就是最初发现的人,只不过故意贼喊抓贼,想要蒙混过关!”
他的双眼紧盯着福威镖局的人马,特意在林震南面前停留了几秒,“特别是我们进城时,刚好碰到运尸队伍就打着镖局旗号,那几个人行踪鬼鬼祟祟,自称是要送去府衙,我看其实是想毁尸灭迹!”
不论行善还是作恶,如果采用这种论迹不论心的方式判断,那每一个举动都能被分析出许多种不同含义,每个人也都有不同的动机。
林震南沉默不语,只是拱手以对,他能看出对方来势汹汹不是冲着自己,更多的是和耿家做对,自己强行分辩不见得会有作用。
“钦差大人,林总镖头和福威镖局是以我的命令接管这里,绝无杀人的可能!”
耿精忠甩袖说道,随行的耿家亲兵皆是百战精锐,跟在耿精忠身后杀气腾腾,丝毫不逊色对面的阵容,一个个抽刀凝眉,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