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第二次醒来,朦胧中看到一抹身影坐在床边。我下意识以为是徐如月,情不自禁地坐起身,抱住她。待神志稍微清明,我才意识到自己抱着的并非如月,而是天龙公主。再细看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王府的房间,而是天龙公主的闺房。我惊慌失措,连忙放开她,慌张地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天龙公主握住我的手,柔声说道:“少主,我看你太伤心了,就和徐大哥、二小姐商量,先让你在这里好好休养,等你身体好些了再送你回王府。你什么都别多想,安心躺下休息吧。”
我心情复杂,只能顺从地躺下。这期间,我半梦半醒之间,不知多少次误把天龙公主当成徐如月,紧紧抱住她,甚至有好几次不经意间亲吻了她。而她竟没有推开我,只是默默承受我的失控和悲痛,这让我更加惘然和愧疚。
自那一日晕倒后,我便被留在了天龙公主的房中休养。她的房间陈设雅致,处处透着一种温婉的气息。檀木桌椅光洁如新,床幔是柔和的淡粉色,墙角摆放着几盆散发幽香的兰花,一切都透露着主人心思的细腻。然而,对于我来说,这里再温馨也没有一丝熟悉感,反而显得格外空旷和压抑。
初醒的几日,我几乎没有力气起身,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床幔。每当天龙公主端着汤药走进来,她的声音总会让我恍惚,以为是如月。每次听到脚步声靠近,我会下意识抬头,可看到她的面庞时,失落感便如潮水般袭来,让我连话都懒得多说。
天龙公主似乎也察觉到我的抗拒,却并未责怪我。她每日耐心地照顾我,将药碗送到我嘴边,一口一口地喂我。我并未拒绝,但也未主动配合,只是机械地吞下那苦涩的药汁。有时,我会听见她低声叹息,却始终没有多问。我知道她是在为我的情绪而担忧,可我实在无力回应。
夜晚尤为难熬。我的梦境总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中,我常常看到如月冲我微笑,张开双臂向我走来。我伸手想要拥抱她,却发现手中抓住的只是空气。梦醒时分,房间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一片死寂。我转头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满整个房间,可心底的寒冷却丝毫未减。
有几次,我在半梦半醒间认错了人。某个深夜,我再次从噩梦中惊醒,迷迷糊糊看到床边有一道身影坐着,手里似乎拿着帕子,轻轻为我拭去额头的汗水。我没有多想,伸手一把抱住她,呢喃道:“如月……你终于回来了……”那人明显一僵,却没有挣开,而是轻轻拍着我的背,低声安抚道:“少主,你好好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她的声音温柔,却不是如月的声音。我猛地松开手,看清那人正是天龙公主,顿时尴尬不已,慌忙别过脸,低声道:“抱歉……我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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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公主却笑了笑,没有责怪我,只是轻声说道:“少主,我知道你心里苦。如月她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下去的。”听了这话,我无力地闭上眼,不再说话。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情绪始终没有太大好转。天龙公主依然悉心照料着我。每当我从梦中惊醒,她都会第一时间赶过来,安慰我。偶尔,我甚至会因为恍惚而做出冒犯之举,比如紧紧抱住她,或者无意识间轻触她的脸颊。她从未推开我,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愠怒,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种包容让我心生复杂,一方面感激她的关怀,另一方面又深深自责,觉得自己是在亵渎她的善意。
有一次,我梦醒之后,不停地喊着如月的名字。天龙公主听见后匆匆赶来,坐在我床边,拉住我的手柔声说道:“少主,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但你要振作起来。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很多人关心你,惦念你。如月若是有知,她也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她的眼神满是怜惜,声音如同微风拂过心头,虽轻却让人难以忽视。
渐渐地,我的身子有所好转,但我的心却依然沉浸在如月离去的痛楚中。我会默默地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外面的天空,仿佛透过那片云霭可以看到她的身影。天龙公主偶尔会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我身旁陪着我,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守着。她似乎明白,所有的安慰和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回到了王府,把自己关在房内,也不出房,整日里却是浑浑噩噩,仿佛一只无根的浮萍,失去了生活的方向。脑海里反复浮现如月的音容笑貌,那些属于我们的点点滴滴像一幕幕梦境,却又如刀般刺痛我的心。每当夜深人静,屋内只余烛火摇曳,我才真正意识到,她真的不在了。这样的现实令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泥沼中挣扎。
有时,我会在半夜从梦中惊醒,耳边似乎还萦绕着她的声音:“相公,我回来了。”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屋内却空无一人。凉风透过窗棂吹进来,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下意识地抱住双膝,恍惚间觉得自己仍在梦中,但理智告诉我,这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我开始变得无法控制自己,白天总会去曾经我们一起走过的小巷,试图寻找她的踪迹。路过街角的小茶馆时,我会停下脚步,看着我们坐过的桌椅,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端着茶碗坐在那儿,对我笑着说:“相公,快来尝尝这里的桂花茶。”可无论我站在那里多久,等来的始终是空荡荡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