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余之后，李煜终于苏醒。

此刻，李煜丹田破裂，灵识已消散于无形，右臂被断，容貌亦是沟壑纵横面目全非，周身骨骼更是错位生长，行动再不能自如。

他坎坷求道，二十载春秋的汗水与心血，在这一刻化为乌有，今朝沦为修士眼中的废人，命运之残酷，莫过于斯。

丹田破裂则灵力溢散，灵识亦会随之消散，右臂缺失则大道不满，筑基三险，灵力、灵识、肉身，无一保全，虽可活命，但骨骼错位，至此行动不便，身体再不灵活。

体内厄气毒灵散之毒，亦随着灵力的流逝和疗伤灵酒的治疗而无恙。

但李煜肉身伤势尚未痊愈，此时仍旧动弹不得，下意识想要摸摸在身侧沉睡的饿狼，奈何想象中右手缓缓抬起的场景并未出现，李煜咧嘴一笑，狰狞的面容配合口中粘满血迹的白牙，尤为瘆人心魄。

“王维，我被欺负了呢。”

肉体所承受的钻心之痛，虽剧烈难忍，犹有极限可勉力支撑；而修行之路被生生斩断，这份绝望，却让人无法按捺，直抵灵魂深处，成为难以承受的极刑。

曾答应过王维，若不被欺凌，则不修魔道，此刻，是否后悔遵守诺言？

饿狼感应到李煜醒转，看着两眼空空的李煜，亦陷入沉默，用长舌舔了舔李煜那不再清秀的面容，安静地依偎在李煜身旁。以灵识告诉李煜，还有它在，只是，再也感应不到那熟悉的灵魂。

之后的日子，饿狼依旧喂给李煜灵酒，只是赤血毒蝎粉末已尽数耗尽，李煜又法再吸收灵气，虽还有四千灵石和七颗龙荔果，甚至还有一块拇指大小的乙木之精，却是再也用不上了。

三个月后，李煜终于能坐起，但错乱生长的骨骼，让李煜每移动一丝一毫，都刺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