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他号啕大哭起来。那潮水一般涌动的难过悲伤瞬间将我淹没。
他不怪我,我却没法原谅自己。
那本该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不哭了,眼睛已经哭坏了,看看,肿得跟桃子一样。”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还疼吗?”我看着他白得不正常的脸,心疼地摸着他的后背。
“有一点点……我们回家……”他靠在车座上,手心冰凉。
“你真的没事?”我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没事儿,我们回家。”他扬眉一笑,将车开出去。
路边巨大的LED广告屏上播放着青萝湾的秀丽风景,我怔怔地望着那广告出神。
“你不是在青萝湾住了两天么?怎么又不住了?还以为你会在那多待几天。”厉尘扬笑道。
他怎么知道我去了青萝湾?我不作声,静默着。
“宴西晚上住在青萝湾,要不,我们也带着孩子们去青萝湾住两天散散心?”厉尘扬轻声问。
我恹恹地靠在车座上,提不起半分精神。
“老婆……”那人软软糯糯地撒着娇道。
“对不起……”我侧头望他,那一声老婆唤得我眼泪哗啦直流,满心的愧疚之情无处流淌。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咱们回家,你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想了,忧思成疾对你身体没好处……”厉尘扬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回到家,肖萍照例在厨房忙碌,三哥照旧不在家。宴西正陪顾意晚下棋,顾倾城趴在宴西背上拿着皮筋给他扎小辫子。
“妈咪,你回来啦!”顾倾城头也不抬地扎她的小辫子。
“妈咪,我马上要赢过宴叔叔了。”顾意晚洋洋得意地道。
“哎,可总算回来啦!你家这一对磨人精,我可HOLD不住,我撤了。”宴西一见到我,如获大赦,起身便要逃。
“不行,不行,你不能耍赖,还没下完呢!”顾意晚却不肯放过他,非要下完这一盘棋。
“我认输,我认输好了吧!小祖宗,你饶了我吧!我累了,我要中场休庭。我宁愿上庭做最艰难的辩护,也不愿陪你下棋了,太费神了。”宴西从沙发上爬起来,三只小辫子摇啊摇的,逗得顾倾城咯咯直笑。
“妈咪,你陪我下棋嘛!”顾意晚意犹未尽,泥巴一样粘了上来,抱着我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