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地见容素没有要回答他的话,他也没有一定要她回答的意思,接过了她推过来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

“其实只要你一句话,虎头门所以弟子都愿意为你和密影阁的人战一回。”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一点也不是在开玩笑,语气十分诚恳。

听到这话,容素自然感动,可她不想。

“二哥。”

没有等她说完,周地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略微无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你越是说那些话,我越觉得我和你很疏远。明明我们已经是结拜过的兄妹,这样的关系,难道也不足以让你把后背交给我吗?”

容素听出周地的意思,同时也能感受到他打从心底想要帮助她的想法。

她对周地抿唇浅笑了下:“不是的,我已经将后背显露在二哥面前了。我也在依赖着二哥啊。不是吗?”

周地对她的这番话,困惑了一瞬,而后他看见容素透过窗外,看向了隔壁院落。

那座院落此刻正是住着阿库和阿纳安两人。

周地这时才明白了容素这番话的含义,略微低下头,叹口气后,笑了起来,摇头道:“哎。是我理解不对,三妹已经将她最信任的两位战友交付给我照顾了。的确三妹也在依赖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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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地明白她的意思,容素抿唇一笑。

周地抬头看向她,眼神认真:“我希望你可以一直依赖我。无论你以后何时何地需要我,你只要转身,我就在你后面等着你来找我,我都会帮你。虎头门一直也会是你的家。”

周地的真心和诚意,像一团在寒夜里微微温暖着冷屋子的火光,容素心里很感激他,也很庆幸在这辈子可以遇到这样的人。

“好。谢谢。”

周地和她相视而笑,在这个紧张又令人不安的寒夜,似乎这一刻得到一丝舒缓。

——

凭着阿金的武功,容素原本无须担心,他肯定可以帮助许镰救出许草。

但是,她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就是她低估了沈赢这个人的城府。

能够隐瞒身份,以另外一个身份存活于世的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两个年轻的青年给诓骗过去?

当阿金受了重伤出现在容素面前的时候,她的心情格外沉重。

给阿金医治的时候,看着他背部那如同像刺猬一般的箭孔,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旁的虎头门弟子是抖着手给阿金一根根拔出来的,每根被拔出的箭矢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抽动,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在为之颤抖,阿金都在痉挛般抽搐,但因他昏迷不醒,连痛楚也不过是在低吼。

容素在阿金后背的箭矢完全拔出之后,她着手用银针给他施针止血。

纤细手指已经沾满了血迹,在阿金宽厚的背上灵巧翻飞,银针如细雨般落下,精准刺入穴位,试图遏制住那股肆虐的血流。

阿金的身躯因疼痛而不时震颤,即便是在昏迷中,眉头也紧锁成峰,汗水如细流般滑落,浸湿了身下的被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味与淡淡的血腥气息,交织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复杂味道。

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更是让人不忍直视,仿佛是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直到治疗结束,容素停下手,额头早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周地递过来一条手帕,容素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擦了擦汗。

“阿金没死,说明是沈赢故意放他回来的。”

周地看出来的事,容素自然也看出来,不然阿金中了那么多支箭矢却还有一口气可以撑着回来,那就是说明沈赢并没有要杀他的打算。

“方才我派出的人,已经打探到了一些消息,但是经过今晚的行动,许镰和阿金已经彻底暴露,还有那些被他们收揽的人,虽有一部分人已经在阿金的帮助下救出了家人,且离开了密影阁,但还有不少人被沈赢的人给抓回去。”

周地停顿了下,语气愈加沉重了些。

“那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容素沉默着,她心情十分沉郁,没错,今夜行动已经让所有人陷入了危险。

可她该如何补救?

望向还在昏迷的阿金,只能等,等他醒来,沈赢究竟让阿金带回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