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炯见卫慕悍已然怒极失智,知此番计策已成功大半。他暗自思忖,不怕你追,就怕你尚有理智,如今的你早已半只脚踏入我为你准备的葬身之地。
正此时,杨炯抬头见远处升起绿色信号弹,冷笑一声,策马狂奔而去。
卫慕悍此时哪还顾得上许多,此地虽是沙地,但他有一万五千骑兵,岂会让几百敌人逃脱?眼见与杨炯的距离越来越近,环顾四周,沙丘连绵,沙层也比之前的戈壁厚了许多,他发觉杨炯的速度有所减慢,心中冷笑:“到底是乳臭未干的小儿,此番行动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嗤笑间,卫慕悍奔马转瞬即至两座巨大沙丘之间,见前方杨炯因积沙之故,战马速度愈发迟缓,几近停滞,不禁大喜,怒吼道:“杨炯!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冲天巨响,震得他双耳嗡嗡作响。未及反应,两侧沙丘轰然崩塌,如排山倒海般朝自己的先锋军汹涌而来。
卫慕悍目眦欲裂,大吼:“有埋伏!快撤!” 然而,骑兵正全力冲锋,岂是说停便能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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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黄沙漫天,如洪荒巨兽般张牙舞爪,无情地吞噬着周围一切。西夏骑兵顿时陷入绝境,那汹涌的沙丘犹如滔滔洪水直朝卫慕悍的队伍席卷而去。
骑兵们的战马在沙浪中拼命挣扎,马儿惊恐嘶鸣,蹄子在松软的沙中疯狂刨动,却迅速被黄沙掩埋。骑士面露惊恐绝望之色,他们惨叫呼喊,声音却瞬间被风沙吞没。身上的铠甲此时成了致命的累赘,被黄沙填满,拖拽着他们不断下沉。
有的骑兵试图抓住同伴求生,短暂的挣扎几下后,旋即便双双被黄沙掩埋。飞扬的黄沙灌入他们的口鼻,令人窒息。整个队伍在沙丘的肆虐下迅速消失,他们的武器在积沙中若隐若现,宛如冰冷的墓碑矗立在此,偶尔有旗帜残片飘荡空中,恰似葬礼上的悲歌,凄凉悲怆。
杨炯立于高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待见卫慕悍被黄沙彻底掩埋才翻身上马,带领贾纯刚小队朝预定撤离点疾驰而去。
南方草原,仁多嵬部。
他望向前方已被冲杀围剿殆尽的一千五百展旗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哼,看来骑战还是我麟州骑兵更胜一筹。”
“将军!不好啦!” 一参将满脸惊恐地前来禀报。
仁多嵬眉头一皱:“何事惊慌?”
参将气喘吁吁:“我军后方发现大华骑兵,至少万余之众!”
“什么?” 仁多嵬大惊失色,满脸疑惑,“卫慕悍的夏州骑兵何在?难道他连一千残兵都收拾不了?埋伏突袭怎会如此拖沓?他卫慕悍到底在干什么?”
仁多嵬满心狐疑,怒吼道:“这万余骑兵从何而来?银州失守了?熊定中的展旗卫?”
参将急切道:“将军,我军斥候来报,西北方向并未发现夏州骑兵!”
“混账!” 仁多嵬大骂,“我大夏耗费百万金银,养的都是些什么酒囊饭袋?全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远处牛角号声悠扬低沉,传入他耳中,令仁多嵬心惊肉跳。
“快!迅速集结兵力!莫要理会残兵!全速向龙州进发!” 仁多嵬当机立断,大声下令。
他心中盘算,此时银州已失,自己本就是麟州骑兵。当初出城剿杀劫粮道的大华骑兵,若能成功自然万事大吉,即便有意外,麟州兵也不至于和银州城的人一同饿死。如今攻守易势,绝不能在此草原上打这无意义之仗,熊定中的重甲骑兵绝非自己所能抵挡,当下之计,唯有撤守龙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