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她柳眉倒竖,指着杨炯的鼻子,扯着嗓子骂道:“杨炯!她这明摆着是在骗你呢!怎么,在你这儿她这么糊弄你,你一点不生气。合着我骗你,你就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你可真双标!”
完颜菖蒲聪慧过人,可面对与自己关系错综复杂的杨炯,心中着实犯难,不知该如何与之相处。
过往种种,爱恨交织,让这份关系变得极为微妙。
但有一点她十分笃定,如今她与杨炯仇怨已解,往昔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杨炯自然没了理由再欺负自己,而自己也无需在他面前故作矜持,端着淑女架子。
她暗自思忖,往后想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如今自己底气十足。毕竟,是自己不顾艰难险阻,拼尽全力救了杨炯的性命,且别无所求。
她心里透亮,就这么着,偏要让杨炯觉得对自己有所亏欠,往后便能随心所欲地“拿捏”他,好好出出往日被欺负的那口气。
“哼,略略略!” 李澈伸出小手,用力在杨炯脸上擦拭,试图把完颜菖蒲留下的唇印彻底抹去,随后还得意地朝着完颜菖蒲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又带着挑衅的鬼脸。
杨炯看着李澈这副活泼玩闹的模样,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了地,知道她身体应该没大碍了。
他笑着轻轻拍了下李澈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宠溺又佯装生气地训道:“不许这么没礼貌,是菖蒲救了你性命,还不快谢谢人家!”
“哼!” 李澈一听杨炯这话,让自己跟眼前这个讨厌的完颜菖蒲服软,心里顿时不乐意了,小嘴一撅,重重地冷哼一声,赌气似的别过头,紧紧窝在杨炯怀里,气鼓鼓地生起闷气来。
“李澈!” 杨炯见她这般任性,声音不自觉提高,带着几分怒意,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脑袋,让她正视自己,目光坚定,满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李澈抬眼,对上杨炯严肃的目光,察觉到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心里不禁有些害怕。
犹豫片刻后,她缓缓转过头,看向完颜菖蒲,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谢谢你!”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完颜菖蒲可算逮着机会 “整治” 李澈了,瞧她那一脸委屈又扭捏的模样,心底逗弄的心思瞬间冒了出来。
她故意侧过耳朵,脸上满是疑惑,扯着嗓子大声问道,那模样好似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李澈见状,暗自咬牙,心中腹诽: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你练的可是全真内家功夫,耳力好得很,怎么可能听不见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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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怎么不情愿,人家毕竟救了自己的命,无奈之下,李澈只能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又喊了一遍:“谢谢你!”
“你谢谁呀?” 完颜菖蒲脸上笑意更浓,眼睛弯成了月牙,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副存心刁难的样子。
这下李澈脸都憋红了,腮帮子鼓得像个小气球,她实在忍无可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谢谢完颜菖蒲!”
听到这话,完颜菖蒲畅快地大笑起来,旋即潇洒地摆摆手,一脸得意道:“这才乖嘛!以后记得叫菖蒲姐姐!”
“哼,你还真打算进我家门啊!” 李澈眼睛一瞪,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戒备与敌意,毫不掩饰地朝着完颜菖蒲射去。
“怎么?我就不能进啦?” 完颜菖蒲轻轻一笑,看着李澈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兴致愈发浓厚,存心逗弄着她。
“你……你可是金国公主!” 李澈绞尽脑汁,思索半天,才憋出这么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理由。
完颜菖蒲愈发觉得这小丫头有趣至极,目光中满是玩味,紧紧盯着李澈,故意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公主就不能进你家门?你们家还有这样的规矩不成?”
“我…… 我……” 李澈一下子被问住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合适的话来。
实际上,家里不仅没这种规矩,而且家中好像净是公主。
她心里虽然讨厌完颜菖蒲,但又不能说出口。毕竟人家救了自己性命,自己那么严重的内伤都被她治好,这背后肯定费了不少心血。要是说出伤人的话,那可就真是忘恩负义了。
这么想着,李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大眼睛,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反对。
完颜菖蒲忍不住莞尔一笑,转头看向杨炯,追问道:“我难道不能进你家门?”
杨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再逗她了行不行?不是之前都说好了,等灭了蒲鲜部再谈这些事吗?”
完颜菖蒲耸耸肩,挺直了身子,看向李澈说道:“你可听到了啊!他没拒绝哦!”
“你还真打算娶她呀!” 李澈一下子抬起眼眸,眼中满是愤懑与愁怨,直直地盯着杨炯。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呀?” 杨炯只觉得头疼不已,这俩人怎么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李澈撇了撇嘴,盯着杨炯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猛地转头看向完颜菖蒲,轻轻哼了一声:“他不喜欢屁股大的!”
杨炯一听,顿时满脸无奈,抬手扶了扶额头,瞪了李澈一眼,转头看向完颜菖蒲,苦笑着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干嘛老是跟她斗气?”
完颜菖蒲眼眸一转,突然对着杨炯问道:“好,那我问你,何为菖蒲六佳?”
杨炯脑海中迅速浮现出曾读过的《植物志》,不假思索地回道:“叶挺、根蟠、丛密、香幽、水适、清雅。若菖蒲具备这六佳,那便是菖蒲中的极品,既可供人观赏,又能采入上药,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完颜菖蒲听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浅笑,双颊微微泛起红晕,眼神中却满是幽怨地看向杨炯。
杨炯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在和自己探讨医术药理相关,毕竟菖蒲入药也算常见话题。
可瞧她这神态,才反应过来,此 “菖蒲” 非彼 “菖蒲”,这女人显然是开始打趣胡闹了。
李澈瞧着两人这般古怪的模样,心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偷偷伸手扯了扯杨炯的衣角,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别瞎问!” 杨炯顿时老脸一红,赶忙伸手捂住李澈的耳朵,同时瞪了完颜菖蒲一眼,抿着嘴,不再说话。
完颜菖蒲哪肯就此罢休,得意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李澈,挑了挑眉,故意说道:“他说他喜欢呢!”
“啊?” 李澈一脸茫然,眼睛睁得大大的,重新打量着杨炯,眼神中满是怀疑的神色。
杨炯见此,转头看向那笑意盈盈的罪魁祸首,沉声吟道:“根下尘泥一点无,性便泉石爱清孤。休招纨绔风流客,叶叶哪堪泪似珠。”
完颜菖蒲早有耳闻,杨炯此人文武双全,在诗词方面造诣极高,堪称长安一绝。今日亲耳听他随口吟出这般劝诫之诗,好胜之心瞬间被点燃。
她轻轻捋了捋鬓边的发丝,神态优雅,随即作诗回应:“君睹清露玉壶,菖蒲九节意殊。拓地直临四海,朱书新定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