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股无与伦比的沉默席卷了整个会议室,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信广才没好气地说道:
“那就超越他。你说张居正被刨坟了,那下令刨他坟的万历不也是被拉出来刨了么,现在骨灰都不知道去哪了。历史终究会证明谁才是对的。
而且,现在的局势可与明朝末年时期大为不同。张居正之所以人亡政息,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利益集团的根深蒂固无法动摇。
你再看看现在,废土上哪里还有什么利益集团呢?
核战前的那些利益集团,我估摸着现在都炸飞上天上去了,没有了生产资料,这些人也不过是一群比普通人在管理技术上更深入的人罢了。
所以,国家真正的敌人,应该是在内部,而不是外部。”
“嗯,的确如此。”林少瑾点点头附和,随后又抛出了一个疑问,“不过,为什么就一定得是我呢?你的那些学生们就没有一个可以看的过眼的人吗?”
面对这个问题,张信广深吸了一口烟,长叹一口气说道:
“唉,那些人都有过硬的才能,然而,才能并不是决定一切的要素。林少瑾,你知道为什么我在战前从来就没有打算收徒弟的想法吗?为的就是这个。
内部的环境就是一个大染缸,甭管什么色进去,出来就是同一个颜色。即便是像我这样意志力顽强的人,照样是沾染上了许多不太好的习惯。
说实话,我是一直想辞去自己的这个职务的,但,有的时候,权力是不会让你休息的。它会撺掇着你去干一切能让自己的生产能够更好进行的事务。
重复几十年的人生,我恐怕早就变的面目全非了。而你像是一颗没有被大染缸漂洗过的......这话不够准确,准确来说,我看中的第一点,便是这个时代像你这样的人已经是极度稀少了。
林少瑾,我的徒弟。像你这样两个时代的智慧融于一身,并且还年轻,学什么做什么的接纳能力都会很强的。
这样的人,我如何不能看中呢?
而我看中的第二点,就是在这个时代,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接触那个大染缸了,它已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