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少女,目光悲伤却又坚定。
正是铁若男。
“你才回来几天?但这已经是你第十九次向我请辞。你父亲的死,令我万分悲痛。你早年丧母,现在丧父,但你要记住,你还有我这个舅舅。你是我的侄女,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铁家族长叹道。
铁若男目光灼灼,直视铁家族长:“舅舅你知道吗?父亲虽然去了,但我悲伤中却又替他感到高兴。父亲一生立志铲除邪恶,惩治罪犯。他做到了,就算是身上负伤,也没有退缩。他坚持如一,走完了自己的人生道路。而现在,该我走下去了。”
铁家族长脸上愣住。
在这一刻,他在铁若男的身上,看到了铁血冷的影子。
真像啊,这双眼睛,这样的目光。
恍惚间,铁家族长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铁血冷就站在他的身边,盯着山巅的镇魔塔,坚定地道:“我要打尽天下的罪犯,让世界充满正义和爱!将魔道中人都关押到镇魔塔里去,哪怕把镇魔塔都塞满!”昔日的誓言,还犹在耳边。但是挚友已经不在……
眼前的眸子重合在一起,铁家族长微微摇头,晃散回忆。他用一种既欣赏又爱怜,既担心又鼓励的目光,看向面前倔强的少女:“你选的这条路,可不好走啊。”
铁若男没有答话,而是转头遥望山巅。
在万程山的山巅最高处,矗立着一座雄伟的铁塔。
它气势磅礴,似乎顶住了苍穹,踩踏着高山。白云如雾,在它周围缭绕,使得外人看来迷蒙模糊,又给它增添一分神秘色彩。
这塔不仅是南疆盛景,更天下闻名。就算是中洲,也多有人耳闻之。
镇魔塔!
塔身高有百丈,分列近百层。塔楼形制古朴,巍峨沧桑,正气堂皇。自从建成以来,铁家蛊师关押了多少魔道蛊师进去。数百,上千,成万?
就算是铁家族长也未必清楚。
它是正道的象征,是铁家蛊师心中最深处的骄傲。多少的魔头魔子,将野心埋葬在这里,留下悲痛、悔恨、不甘、遗憾。
魔道蛊师谈它脸色惨淡,正道中人说之眉飞色舞!
铁若男开口,语气坚定如铁,似对铁家族长,也似乎自言自语:“万程山巅有一座镇魔塔,我的心中也有一座镇魔塔。这条道路,父亲没有走完,那就让我接替他继续走下去!”
……
“坚持不住了……”陈翠花头昏眼花,时不时犯恶心,想要吐。但吐又吐不出来,浑身虚弱,一阵阵的乏力感不断袭来。
她原计划是坚守三天,但一天刚过,她就知道自己先前太过乐观了。
蛇毒带给她的危害,越来越严重。她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入悬崖,必须尽快寻找到一只治疗蛊虫。
“真是该死。若不是那两个小贼,说不定我早就捉到了野生蛊虫,解除了蛇毒了。”她心中焦躁不安,自从中了蛇毒,她一直都在尝试着寻找治疗蛊虫。但茫茫山林,充满了危险,她又没有什么捉虫手段,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进展。
白凝冰举起手中匕首,正要往自己的右耳割下。
“且慢。”方源忽然伸手,一把将其手臂抓住。
锋利的刀锋,离白凝冰的右耳只差分毫之距。
要使用地听肉耳草,就需得割掉右耳,替换上去。左右不过是个耳朵,也不是什么大事情。相比较即将的大收获,白凝冰更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魔道中人,心狠手辣。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而往往这样能舍能弃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事。
“不需要割了,她出来了。”方源说着话,便开始动身。
他利用地听肉耳草,远远跟在陈翠花身后。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打斗声。两人靠着茂盛的灌木丛,偷偷接近。只见这魔道女蛊师正和一只双头山猪激战。
观战片刻,两人眼中均冒出兴奋的光。
陈翠花明显状态很糟糕,战斗力比见面时下降了一半不止。而这只双头山猪,则是一头独行的百兽王,拥有一只防御蛊。
“这将是一场消耗战,我们正可以捡个便宜。”
“她埋下去的果真是焦雷土豆蛊!”
“有点奇怪。这蛊师激战这么久,真元竟然还没有耗尽?”
“看来她有些辅助蛊,类似天元宝莲,鱼泡蛊等等……”
又看了片刻,方源觉察到时机来临了,唤出隐鳞蛊,交给了白凝冰。
白凝冰会意地点点头,隐去身形,悄悄接近。
轰!
一声爆响,双头山猪再次踩爆了一颗焦雷土豆蛊。
这一次,它彻底倒下了,再也爬不起来。它倒在地上,不断挣扎。整个肚皮都被炸开一个豁口,肠子缓缓流出,鲜血一股股的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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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该死的山猪,皮还真是厚啊。炸了半天,才炸死掉!”陈翠花喘着粗气,靠在树干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场激战令她浑身无力,极度的疲累感袭来。
心中的恐惧强撑着她,不让她就此晕过去。
“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到山洞去,如果晕倒在野外,实在太危险了!”
她正要动手,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剧烈的风声。
“奇怪,怎么会有风?”这是她人生最后的疑问。
白凝冰耐心地一步步潜行近身,出手如雷霆电闪。他利用山猪死亡,魔道女蛊师心神放松的破绽,一击必杀!
陈翠花的脑袋,被锯齿金蜈摧枯拉朽,拍个稀烂。无头的身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