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以来,季祈永已经不怎么怕裴书臣了,只是心里依旧不肯亲近他。
更别说,还能像从前一样,乖乖软软的喊一声“阿翁”。
裴书臣沉思了许久,唤了一声,“永儿——”
季祈永在桌边斟茶的手,微微一顿,随即侧头望向裴书臣,脸色如常的微笑颔首道:
“大人今天恢复不错,比昨日能多说些话,裴公不必太过忧虑。”
大人、裴公……
季祈永还是不愿意认回师门,尤其是在裴书臣面前。
“我听政儿说了,那日我并没有逐你的意思。”
裴书臣在解释,季祈永不是听不懂,只是他不想懂……
一时之间,屋内陷入了沉寂,只剩下三人轻微的呼吸声在回荡。
季祈永握着茶壶的双手,不经意间微微僵硬,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落寞。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已换上了礼貌却疏远的笑容,语气平和无波:
“裴公言重了,能有机会跟随您学习,是祈永的福气。您不嫌弃我愚钝,我便心满意足了。”
他的话语滴水不漏,却处处透露着疏离。
季祈永将手中的茶杯,搁到裴书臣面前的桌案上后,正要退开时,手腕突然被人拽住。
“非要说这些官腔吗?”
裴书臣带些疲惫的声音传来,这些天为了秋庭桉,他已经身心俱疲。
现在好不容易腾出时间,可这个小家伙还是不肯敞开心扉。
季祈永笑着摇摇头,缓缓推开了裴书臣的手,再无言语。
让他怎么原谅?
原谅用他的命换兵符?原谅将他打的只剩一口气?还是原谅让他五感尽失?
没有任何苦衷的暴戾、冷处理,季祈永哪怕想找理由原谅,都找不到。
他出门去了偏房,裴书臣在那里,秋庭桉暂时也不需要他照顾。
再者,他也不太想见裴书臣……
没过多久,困意来袭,他躺在屋子里的小床上昏昏沉沉睡去。
梦里——
许久不见的秋庭桉再次出现,“这么久不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