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了好久,您也没出现,我就觉得被您抛弃了,满心都是怨恨……”
眼睛低垂着,不敢直视裴书臣,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
闻衡向来心直口快,一般哪有弟子敢直接说,“怨恨” 二字。
可见往日里,裴书臣对闻衡的教养中,确实也有因为关门弟子,而格外宽宥之处。
但也仅此一点了。
“怨恨?”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闻衡,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和无奈,
“你这孩子,只凭自己的臆想就下结论。为师当时昏迷不醒,怎会知晓你在屋外?”
手上的布条轻轻搭在闻衡的背上,药汁缓缓渗进伤口。
“我……我当时以为您故意不见我。”闻衡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脸上满是懊悔。
“呵,你就这么不信任为师?”裴书臣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加重了一些,闻衡疼得身子一颤。
“嘶……疼,对、对不起……”
“师父,这十年我在外面,真的很难——”
声音有些哽咽,嘴唇微微颤抖着,“每次遇到困境,我都会想,如果您在我身边就好了。”
“我在大漠里迷过路,差点被沙暴卷走;在冰原上受过伤,差点冻死在那里。每一次我都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裴书臣的手微微一抖,眼神中闪过一丝疼惜,“那你为何不回来?”
“他们都说您不要我了……我没有可回的地方了……”
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一颗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手背上。
裴书臣轻轻叹了口气,那口气像是吹散了他心中多年的郁气,“为师何时说过不要你?”
“行军数载,可是吃尽苦头。”裴书臣换了个话题,分散着闻衡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疼痛。
“嗯,不过我都坚持下来了。”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微微坐直了身子,尽管后背疼痛,但眼神中透着坚定。
“初出茅庐之时,我行走军营之间,周遭尽是些老谋深算的将领,视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
“然而,幸得从前,师父相授的武功。每一次的战役之中,我皆身先士卒,皆无败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