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褚仙翁却似故意为之,忽而起身,朝门外而去,他边走边轻声说道,“陈少侠,老夫斗胆一言,心中已久藏此念。你虽年少,却出身名门而不骄,行事沉稳而不躁,实属难得。更兼你对友深情厚谊,心怀赤子,老夫对你实是钦佩不已。”
“然则,世间万物,岂能尽如人意?许多事,但求无愧于心,全力以赴,至于成败,又何必过分介怀?老夫所言,唯愿你铭记于心,世间并无绝对之绝境,亦无绝对之顺境,唯有心志如铁,方能不辱此生。”
陈天九闻言,眉头微蹙,沉思片刻。此语虽含沧桑之意,此刻听来,却似另藏玄机,隐隐暗喻自己无须瞻前顾后。
他目送那略显佝偻的背影渐行渐远,欲言又止,终是轻叹一声,将万千思绪藏于胸臆之间。
是夜,云梦烟服药之后,病情稍安。褚仙翁遂安排陈天九于西厢静室歇息。
陈天九亦不推辞,步入厢房,盘膝而坐,运功调息。
待至月挂中天,夜色深沉,他身形一闪,已至门外,轻轻合上门扉,纵身跃上屋顶,辨明城西方向,犹如夜行之鹰,展翅而去。
待其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褚仙翁方缓缓步出小院,一双老眼凝视着陈天九离去的方向,心中波澜微起。
良久,他方才转身对店小二吩咐道:“你且准备行装,收拾细软,不日我师徒二人便要云游四海,遍历名山大川。”
店小二闻言,恭敬应道:“是,师父。”随即匆匆而去,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