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景象,陈天九尽收眼底,只见一位中年妇人端坐于案几之后,约莫五旬年纪,面容虽略显岁月痕迹,却难掩其娇态。
她眉头微蹙,面含愠色,似是对眼前之事颇为不悦。
其旁则坐一妙龄女子,约莫二十年华,眉宇间锁着淡淡愁云,更添几分楚楚之姿,两人面容间颇有几分相似,显是母女无疑。
只听得妇人轻叹一声,摇头言道:“你这未出阁的闺女,怎地惹上了那段无双孟浪之徒?你可知道,此事若传扬出去,世人将如何看待于你?日后又如何嫁人?哪家儿郎敢娶你这等是非之人?”
女子闻言,贝齿轻咬下唇,俏脸满是愤然之色,“此事不是早已告之娘亲,原是一句无心戏言,女儿亦未曾料到,那贼子竟如此胆大包天,猖狂至此。爹爹亦是,若非他上次手下留情,那段无双怎敢如此轻视我神农谷?今夜他再次前来挑衅,多是爹爹那日太过宽容所致!”
妇人闻言,伸出玉指轻点女子额头,嗔怪道:“你啊你啊,此事怎可埋怨你爹爹?你可知道那段无双师承何人?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张墨羽前辈,虽近有传言他无端被一少年高手挤落至天下高手榜第十之位,但无论是第九还是第十,其威名仍在,你爹爹自然需得给他几分薄面。”
女子闻言,急道:“那可如何是好?那段无双行事乖张,若爹爹都奈何他不得,他若一再前来纠缠,女儿宁可不活于世!”
言罢,她竟伏首于茶几之上,双肩颤抖,嘤嘤哭泣起来。
妇人见状,心中大痛,连忙起身抚慰,蹙眉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道:“罢了,事已至此,你且先去你姐姐那里暂住些时日,待得此间风波平息,你再回来便是。”
女子闻其母言,缓缓抬头,泪眼汪汪地望了妇人一眼,轻轻点首,随即起身,以袖轻拭泪痕,一步三回首地朝门外行去,其影渐渐隐没于夜色深处。
陈天九匿于檐上,目光未曾稍离屋内床榻,心中暗忖:“褚仙翁所言地道入口,莫非便匿于此榻之下?”
然苦候多时,只见妇人静坐茶几旁,眉峰紧锁,手中茶盏举起又放下,竟是迟迟未饮,显是心事重重。
陈天九抬头望向天际月色,心中不禁焦急万分:“若再拖延,恐至天明难以脱身,彼时月色不再,行踪更易泄露。”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屋内忽传细微声响,他连忙回头望去,只见妇人终是放下茶盏,起身匆匆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