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九轻摇头,淡然言道:“陈某早已明言,若岳掌门执意挽留,但请赐教便是。”
岳千重闻言,怒意更盛,欲踏前一步,却见张墨羽身形微晃,已立于前,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张墨羽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陈天九,深知其此举便是窥破己心,意在借他之势,欲得寸进尺,但他自己亦心怀比试之意,不愿因小事横生枝节,故而脸色虽不悦,却并未发作,只是默然不语。
岳千重见张墨羽神色冷峻,误以为是对自己的不满,暗自凛然,深知多说无益,反遭嗤笑,犹豫片刻,双目亮光悄然闪过,似是已有计较,终是侧身让步,让出一条路来。
张墨羽却不在乎其心思如何,微微颔首,以示谢意,随即转身,以手势相邀,陈天九、云梦烟、萧剑鸣三人紧随其后,与岳千重擦肩而过,遁入地道,直抵谷主夫人居所。
临出门扉之际,萧剑鸣足下微滞,回首顾盼,胸中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为一声轻叹。
陈天九察其神色,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随即三人在张墨羽的带领下,不欲惊动旁人,悄然跃上屋檐,化作四道轻烟,向谷外疾驰而去。
此等行径,虽隐秘至极,仍为谷中弟子所察觉,众人纷纷投来目光,却不知是因岳千重早已传令,亦或畏惧张墨羽之名,竟无人敢出声阻拦。片刻之间,四人已穿越谷口,消失于茫茫天际。
又行数里,陈天九忽地驻足,向张墨羽躬身行礼,感激道:“此番前辈援手之恩,陈某铭记于心。然在下尚有要务未了,愿与前辈约定时日,待伤愈之后,亲赴前辈处求教。”
张墨羽微微一笑,摇头言道:“阁下此言差矣,世间何事能及武学切磋更为重要?你且安心养伤,琐事暂置一旁。”
陈天九闻言,目光如炬,直视张墨羽,眉宇间透露出凝重与戒备:“前辈莫非欲强留陈某于此?”
张墨羽目光流转,掠过云梦烟与萧剑鸣,笑道:“阁下此言差矣,老夫岂是此等小人?你天墟观轻功冠绝天下,遇险自能脱身,但此二人却无此能。念你伤势沉重,分身乏术,老夫愿代你守护,你又何须多虑?”
陈天九心中岂能不明了话中威胁之意,然体内梦魂萦之毒犹未解除,加之又添新伤,实难与之抗衡。他强自按捺下心中翻腾的怒火,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拱手道:“前辈盛情,陈某却之不恭,只得厚颜接受了,多谢前辈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