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吃饭了吗?”丁希睿问道。
“吃了。我家大婶做的粥,不过,我没吃饱。”小马夫笑了一下。
“你是什么时候到了你大叔家的?”
“我七岁的时候就跟着我大叔了,他是我家的远房表亲。”
丁希睿喝了一口茶,接着问:
“也有六七年了。那时候你大叔和大婶成亲了吗?”
“没有,他们俩成亲才三四年吧。”
“你大婶娘家是哪里的?”
“我不知道,我记得有一年春天,我大叔去村里做生意,去了好几天,回来的时候,后面跟着我大婶。我大婶当时穿得很破,头发也乱蓬蓬的……”小马夫一边嚼着点心,一边说。
丁希睿与半夏相视一眼,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小兄弟,你大婶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活,她的胳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小马夫顿时停住了,他将嘴里的点心咽下,又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
小主,
“夫人,你别告诉别人。大叔他平时对我和大婶都挺好的,但他若是喝了酒,会撒酒疯。”
丁希睿倒吸了一口冷气。
“嗯,我们不会说的,都是你们家的家务事。”半夏说道,接着又给小马夫添了一杯水。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两人送走小马夫,回了家。
“少夫人,我小时候听说过,我们村有一家人过得太苦了,那家的媳妇就跑了。”半夏说。
丁希睿点点头:
“嗯,我怀疑胡家大嫂就是这种情况。在村里过得太苦,被胡老三骗到城里,或者说,她是自愿跟胡老三走的。”
“在村里根本就吃不饱,跟着胡老三,有衣服穿,有饭吃。所以,就算胡老三喝醉后会打她,她也不回去。”半夏叹了一口气。
“是啊,她没有家,胡老三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不能离开他。”丁希睿低下头,默默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盯着床幔,陷入沉思。
早上,她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若是大嫂,宁愿坐牢。但是,她不可能理解大嫂,大嫂忍饥挨饿的日子,担惊受怕的日子,她没有经历过;好不容易吃饱饭的幸福和喜悦她也不能体会,她根本就没有换位思考的资格。
她高高在上,觉得自己是个拯救者,实际上,她是如此想当然,如此傲慢。
甚至,她带着从二十一世纪学习的平等思想和平权观念,傲慢地对待自己的爱人。
“我怎么这么差劲。”
她把头埋到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