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志强、薛雅兰六个姑姑以及薛雅兰在S县的那个叔叔薛景行，全都守在走廊里。

姜秋月也在。

秦凡没有过去，在走廊转角的走廊坐了下来。

月光爬过拐角的窗户，在秦凡一旁长椅躺了下来。

窗外白杨树树叶的影子落在地上，闪烁之间明明暗暗，像村里放电影刚开始时的荧幕上的雪花一样。

秦凡不禁走了神，想起大二后半学期时的一件事。

那时候秦凡爷爷还在世，只不过因为年纪太大了，生病住了院。

秦凡得到消息后，没有告诉任何人，急匆匆从学校赶回S县，在医院守着爷爷。

半夜秦凡坐在爷爷病床前，数着地上白杨树树叶的影子一遍又一遍为爷爷祈祷。

忽然他感觉有个人出现在他身后，

回头的时候，

看到了薛雅兰。

薛雅兰的刘海有点乱，像是赶了很长的路，秀眉微蹙，神情中也带着担心，但是当时秦凡感觉薛雅兰是更担心他。

“你回来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害我找了你好久~”

那天秦凡属于其他姐妹。

姐妹七个规定，秦凡属于某个姐妹的时候，其他姐妹不能给秦凡打电话，不能故意找秦凡，偶遇不算。

“秦爷爷没事吧？”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太累了。”

“要是看病钱不够的话，这张卡给你，密码是我生日……”

“你不会不记得我生日吧？你要是敢不记得，我就咬死你你你你~~”

窗外白杨树的树叶在风中摇曳，它们的影子也在地上摇晃，回忆像电影一样还在播放。

播放的全是秦凡记忆中关于薛雅兰美好的记忆。

那些记忆原本因为上一世扭曲的薛雅兰被秦凡埋在心底了，

现在不停的涌现，

让秦凡的嘴角控制不住像月牙一样微微扬了起来。

喵~

一只野猫的叫声将秦凡拉回现实。

秦凡走到窗户边，深呼吸。

白杨树的树叶还在月光下摇曳，月亮还挂在天上，

秦凡的心却没有夜的平静。

他脑海中关于薛雅兰美好的记忆和糟糕的回忆还在对撞，

时不时穿插着薛雅兰推开他中刀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秦凡以为他不会再对薛雅兰有任何情绪了。

可现在，

他脑海中关于薛雅兰的记忆，像夜风中哗哗作响的白杨树树叶一样乱，

看不清，

但看不看清，都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