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昏暗一片,唯有寂冷的月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光影。
宁远往树上一靠玩味的开口道:“公主为何事忧心?说来让我开怀一笑如何?”
“营地的动静你还能不知?来的究竟是哪国使臣?”
宋朝朝斜睨着他,他父亲是手握兵权的大臣,自然能收到一些消息。
“你就是为了这个?哪国使臣有那么重要吗?”
宁远俊脸上浮起几分好奇,她怎么忽然对使臣如此上心?
宋朝朝哼了一声,“当然重要,不管来者是好是坏,总得了解才能更好的应对。”
宁远微微挑眉对她的话不置可否,不过宋朝朝也顺利的从宁远口中得知了使臣是哪国的。
宋朝朝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烈焰国,她皇宫里的黑手还没揪出来呢,再来一个仇人那可有的的受了。
夜莺婉转啼叫,夜色沉沉中的树林看起来格外幽深森冷。
宋朝朝还想回去跟皇后再打听打听情况就上前挽住了宁远的胳膊娇娇柔柔的说:
“宁远哥哥,咱们快些走吧!”
宁远冷哼了一声,对她这种用完就甩开的行为表示鄙夷。
此次派来使臣的是金丹国。
金丹国是游牧民族建立起来的,他们在马背上讨生活,骑射技艺很强,也正因如此金丹国才没有被周围的国家吞并。
金丹国的边境与朝阳国靠北的砚山城相邻。
此次使臣从北方一路而来竟没有一丝风声,看来是有意隐瞒刺探国情。
如今在阳城现身,恐怕是来者不善。
皇后返回营帐中瞧见姐弟三人都在也不惊讶,她让人把宋胤鸣兄弟二人送去安置,独留了宋朝朝。
“今夜朝中大臣连夜返回,用不了一天时间,使臣们便都赶到这围场来。”
“什么?来围场?”
“嗯,他们的目的尚不明确,你父皇有心试探,这里正是个好地方。”
皇后眼眸幽深,话里有话,却依旧淡定从容,她替宋朝朝理了理衣领低声道:“听闻使团中还有位公主......”
宋朝朝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机灵道:“儿臣知晓,母后放心。”
皇后微微一笑道:“去吧,早些休息,别忘了补汤。”
宋朝朝幽怨的看着她,母后,不提补汤我们还是好朋友......
————
使臣只要入了阳城,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内,他们自己也清楚,所以老实的待在驿馆中。
每隔一个时辰便有探子前来汇报使臣的动向,皇帝也早早的起来。
营地的上下都连夜修整过,各位世家公子和朝中大臣都拿出了自己此行最好的锦衣华服。
无论对方想要如何,面子与气势上必须要压过对方。
皇帝的营帐乃是整个营地中最大最豪华的营帐,可以容纳几十人在其中。
皇帝坐于首位之上,皇后与他并肩坐着,稍稍偏下的位置便是庆贵妃的位置。
两位皇子与宋朝朝皆未到场,宋婉怡与宋婉清安分的坐在一旁。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尊贵的公主风范。
此次一同参加春猎的大臣们分列两侧垂手而立。
帘子忽然被掀开,一名士兵前来禀报道:
“陛下,使臣已接近围场,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皇帝淡淡的挥手道:“来人,上茶。”
宋朝朝打了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冬雪与采荷带着宫女捧着一排衣服站在床前。
“公主,今日接见使臣,您想穿哪件?”
宋朝朝一眼就看见了那件火红的裙装,唔,这颜色鲜艳耀眼,就这件好了。
马蹄声由远及近,猎场门口通政使谢之光带着儿子谢灵川以及其他几名官员垂手以候。
两队禁卫军护送着一队人马而来,谢之光满心兴奋,没想到这次竟沾了儿子的光。
金丹国的使团共十人,随从二十人,马蹄奔腾而来扬起不少沙土。
“恭候各位使臣多时,请——”
谢之光带着人略施一礼,态度与语气皆是不卑不亢,为首的老者瞧了瞧门口的官员们朗声道:“多谢诸位引路。”
禁卫军变换队形,一队中的十人跟着使臣进入营地,剩余人警戒起了四周。
一路皆有人指引,这群使臣不费吹灰之力就到达了皇帝的营帐前。
绿草悠悠,微风阵阵,耀阳洒下一片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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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豪华的营帐前摆了两列小桌,茶香袅袅,桌后坐着肃穆庄严衣衫整齐的朝臣们。
帘子被挂到了两侧,隐约可见帐中之人。
“金丹国台吉巴图姆携王子呼延畅云与王女呼延盈月参见陛下!”
一行人将右手按住左胸处微微弯腰,这便是他们金丹国行礼的姿势。
“快请入座——”
皇帝见他们坐下后才微笑道:“使者远道而来,为何不让我国前去接应,这一路也好方便照顾诸位。”
巴图姆朗声笑道:“难得出来一次,自然要领略各地风光,若是有陛下照顾,我们反倒不好意思了......”
他们讲话时自带一股豪爽之气,讲话干脆又直接,给人一种不会讲弯弯绕绕之类的话,直肠子的感觉。
然而他们接下来的话仿佛也证明了这点。
没等皇帝与大臣们周旋,巴图姆就主动表明了来意。
使者的到来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表达友好,二是送达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