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玉拉着霍长鹤进帐,低声道:“王爷,我已经有应对之策,你且放心,今天晚上就能把病情控制住。”
霍长鹤反握她的手:“我从未怀疑过你的能力,你说能,就一定能。”
颜如玉低眉温柔笑,被人无条件信任,背后永远有人给托底的感觉,就是如此奇妙。
让她无比心安。
霍长鹤垂眸,声音在帐中缓缓流淌:“之前在申城时,也曾发生过一次这种情况,当时曹军医和其它几位军医日夜不休,想尽了办法, 我又下令把几个村子围住,只进不出,历时二十多日,才算把情况稳定住。”
“但那时,也死了一百多人,”他声音更低几分,字字都像从苦涩中捞中,“我知道村民无异于经历了一场很大浩劫,于他们而言,那与战争无异。可是……我却不能让他们为列去的亲人收尸。”
“甚至,连尸首都不能留。”
“最后……”
颜如玉细长的手指勾住他的手:“我知道,你的处理方法是对的,为了保护活着的人,让更多的人活下去,死者已矣,怎么处理尸首,其实并不重要。”
“太平盛世,一具尸首,一场葬礼都是重要的,若是战时,乱世,可能连哭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王爷,不必为此自责,你做得很好,是那些怨你的人太过狭隘,不要把这些强揽在你自己身上。若是换成旁人,只想着死者入土为安,那有可能祸害几个村子都再无人生还。”
颜如玉声音轻轻,语气却是坚定,字字稳稳砸在霍长鹤心头,化成汨汨春水,填满他心里深处那处遗憾的坑洞。
霍长鹤眼睛黑亮,看向颜如玉的双眼,揽她入怀。
“王爷之前没错,这次有我和你一同作战,我们一定能赢。”
“好,一定赢。”
……
李铭诚腿疼头更疼,刚接手大营,还没稳当,就出了这事儿,他已经听到有流言说,他命格太轻,压不住。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但他也急需用事实来证明,他能压得住,能把事情解决。
正一筹莫展,周冲来求见。
从沈府回来以后,周冲自去领了三十军棍,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趴了一阵子,这会儿军营出事,他也趴不住了。
见他一瘸一拐地进来,李铭诚强打精神。
“周副将,有事?怎么不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