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点说。”殇云走了几步又说道,“算了,还是我走到你说的那个位置你再告诉我吧。”
“好。”随着殇云的步子加快,苏若寒也加快步子。
他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见父皇的,这几个月要说不想那是骗人的。
可是他又害怕陈贵妃,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女人。
那个他视为母亲最后却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
一路上几番辗转,二人终于来到了正德殿,皇帝的居所。
因为是天子的住所,守卫也是极其森严的,屋内的灯火通明,可以知道这屋子的主人现下还没有入睡。
老公公在屋内为皇帝在一旁研磨。
皇帝在书案前写着什么,毛笔不停地在纸张上留下痕迹,男人的眼神无比认真。
“陛下,天色不早了,您仔细着点眼睛,要不明日再写。”
老公公是自幼服侍在皇帝身边的。
说是半个亲人也不为过,他被送进宫的时候,是茫然无措的,人生对他而言已丧失了选择权。
可是他侍候的第一位主子,也就是眼前这个九五之尊的男人。
一路跟着他走来,风霜雨雪,见惯了这人的态度和心性。
总体来说,他不枉此生。
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人在外面走来走去,应是执勤的侍卫。
“那好吧,你下去吧!”
皇帝缓步走到内室。
“老奴伺候您更衣?”老公公在身后不死心地跟着。
手里的拂尘在怀里荡漾着,格外的飘逸。
“不用了,朕自己来就好。”说完,皇帝又是一阵咳嗽的声音。
“咳咳咳。”老公公上前为皇帝轻轻地捶着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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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就说嘛,太医院那些人都是些庸才,这点小疾都治不好。”
“行了,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下去吧,对了,走之前把这殿里的烛火都熄灭了。”皇帝看着那些跳动的烛火。
这些本应该是象征着热闹的场景。
可是如今,半生归去,惟剩他一人,孤苦伶仃,长伴着清凉的烛光。
这就是九五之尊要承受的孤单和寂寞。
从一开始登上那个位置时,就变了,脱离自己原来的轨道。
“是,老奴领命。”老公公对着守在殿外的人招呼一声,众人听到后,陆续进来将烛火熄灭。
一盏盏烛光被人熄灭,整个寝殿变得暗了下来。
解开自己的衣扣。
皇帝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刚才那个人的咳嗽声清晰地落到苏若寒的耳朵,他的心里满是心疼。
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是因为自己的失踪所以才会因为日夜思念而导致如今的病情吗?
他不敢去细想。
等到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老公公那离去的背影在殇云的眼中越来越远。
“我们进去吧!”
“可是……”苏若寒拉住殇云的袖子,他看向那几个守在殿外的人。
他们是武功最厉害的侍卫,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进去怕是不容易。
旁人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可以感受到他们,只要是想要从正门进去,那必定会惊动这几个人,当时候被当成了鬼怪,殇云一个人倒是容易逃脱,带上他会是一个拖累。
“我有办法。”殇云像是打量傻子一样地看着苏若寒。
他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这他还不知道?
竟然三番两次地怀疑他。
下一秒,殇云的手轻轻一挥,那几个人就晕倒了,在殿外都不动了,好似被人施了法。
苏若寒跟着殇云算是开了眼界,他总算是明白为何这皇室和世家的孩子们都愿意去仙门拜师学艺,这种能力若是拥有了,这区区的江山社稷又算得了什么呢!
殇云带着苏若寒救这样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走进正德殿。
门从外面被吱呀一声打开,皇帝此时正在床上辗转难眠,自从六殿下走失之后,他便是如此,夜晚总是不得安寝,每晚都能梦到诺儿。
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高兴的是诺儿这么多年都未曾来过他的梦境,如今终于可以得见,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一件幸事;而难过的是,她每晚总是质疑自己为何会把寒儿给弄丢,她赌上性命生下的孩子,他终究是没有保护好。
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一个失败的父亲。
轻微的声音传入皇帝的耳中。
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