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睫毛微颤,终于在几番挣扎后,露出了澄亮的眼眸。
熟悉的花帐映入眼帘,缕缕和煦的阳光洒遍屋子里的每一寸角落。
她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打了一个滚,揉揉自己被分泌物糊住了的眼睛,嘴里念叨着:“真是的,这天怎么亮得这般快!”
她把身上的被子推开,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衣服开始给自己穿衣。
往常这些事情都是紫桃为她做的,可是今日却没有见到这丫头的身影,着实奇怪!
“紫桃,紫桃。”云凡怡以为紫桃是在门外守着,所以大声地朝着门口的位置喊了几声。
没有人理她。
静悄悄的,如隆冬的雪一般静谧无声。
所以这个清晨是云凡怡自己给自己梳妆打扮的,习惯了被人侍候的云凡怡离开了紫桃的照料,衣服倒是穿的还算可以,但是发髻就有些差强人意。
好几次,她都是拆了又重做,面对着明亮的镜面,云凡怡的心情糟得很。
她梳着梳着把木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扔,嘴里喊道:“这什么破玩意儿,一点也不好用。”
偏殿厢房中,紫桃揉着自己昏胀的脑袋从沉睡中醒来。
想起昨夜的那幕,她迅速地看向那桌边椅子的位置。
只见稀碎的阳光透过窗缝洒进来平铺在木制的纹路上,整把椅子悄悄地立在那里,没有人动过的痕迹。
“怎么会?”紫桃开口轻声道。
心里却实在纳闷,她昨夜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人,后来实在熬不住了才睡过去。
发生了什么,那人是走了吗?
无数的问号在紫桃的心头浮现,转眼一看外面日头的位置,心里暗叫一声:糟了。
她顾不上收拾自己的狼狈,打开屋门就冲着正殿跑过去。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云凡怡扭头看了过去,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正处在门缝中间,怯生生地看着殿里的动静。
云凡怡翻了个白眼,说道:“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紫桃闻言立马跑了过去,跪在地上,嘴里说着:“公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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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故意什么?”云凡怡问她。
紫桃沉思片刻答道:“不是故意迟到的。”
目光看向云凡怡脸上的愠怒,发现云凡怡的发髻高高低低,歪歪扭扭,实在是不雅观得很。
视线一瞥,就见那桃木梳被随意地丢弃在木台上。使得那些珠宝也被震出老远,地上,软榻上,都是。
“抬起头来。”云凡怡说道。
她翘着二郎腿,俯下身子看着跪在地上连衣服扣子都没扣好的紫桃。
这丫头从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如今必有隐情。
紫桃抬起自己昨夜那将近一宿没睡的脸蛋。
云凡怡眼眸里露出吃惊的表情,两颊浮肿,眼圈周围是一层淡淡的乌青,这显然是一夜没睡啊?
云凡怡拍了一下木台,大声问询:“好你个紫桃,说,昨晚究竟干什么了?”
紫桃吓得立马低下头去,她虽然没有照镜子,却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是何模样,她当然不可能对云凡怡说真话。
于是眼眸翻转间,她低头虚弱地说道:“回公主的话,昨夜紫桃也不知是怎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难受得紧,天蒙蒙亮时居然睡了过去,这才导致今日……是奴婢的错,还请公主降罪。”
云凡怡虽然有些生气,但是紫桃的话听在她的耳中,不仅气消了大半,她还有些担心紫桃的身体状况。
云凡怡起身将紫桃从地上扶起,眼眸看着紫桃眼底的乌青,轻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好好的,怎会这样。”
紫桃站起身来,装作虚弱地差点倒在云凡怡的怀里,幸亏云凡怡扶了她一把。
“要不要请医师来看看?”云凡怡弯腰把紫桃扶在木椅上,让她坐下说话。
紫桃一看自己的计谋已经奏效,也没有继续再演下去,她从云凡怡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淡淡道:“那倒是不至于,就一晚上而已,又不是日日都如此。”
旋即,紫桃故作娇柔地站起来,扶着云凡怡到梳妆镜前,拿起木梳子为云凡怡簪发。
她的手轻轻地穿过头发的间隙,慢慢理着分开的散发,随后用无数的发饰装点固定。
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风度翩翩的蓬莱公主就出现在镜中。
云凡怡摸着紫桃略微冰冷的手背,轻声道:“有时间我让予惜给你看看。”
她记得冷予惜的医术可是不错的。
云凡怡起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丝毫没有看到紫桃那逐渐狰狞的脸。
那个名字和那个女人,她都讨厌!
“紫桃,今日我们就要离开蓬莱了,我嘱咐你带的那些东西,你可都带了?”
不远处,传来云凡怡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