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莫依柔道:“母后,居然还在专门等我?”
莫依柔抿了一口茶,神色严肃。缓缓道:“今日我知你有话要说。不过小怡在,不方便。如今可以讲了。”
“知我者,莫过于母后也。”云凡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母后,其实大哥的死不是意外。”
闻言,莫依柔诧异地看向云凡之,她不可置信地道:“难道真的是你?”
话说出口,莫依柔又觉得不可能,她不断地摇着头,道:“我不信,你不要骗我!”
云凡之苦笑一声道:“谢谢母后如此信任我。”
他甩了甩衣袖上的灰尘,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盏清茶,又道:“大哥是自己选择结束了自己性命的。”
莫依柔听后,眉头皱成了麻花状。
“怎么可能?”
云凡越一直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记得有一次,莫依柔问他,这世界上最害怕失去的是什么。他毫不犹豫地回答:“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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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凡之开始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荷璨来找大哥,被我当场发现。明知道没有了生路的他选择了和荷璨一起共赴黄泉,另外,他还坦白曾经无数次地派人去刺杀我。还有另一个秘密。”
说到这里时,云凡之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莫依柔。
一听说云凡越曾经派人去刺杀过云凡之,莫依柔的心头一震。她大声道:“怎么可能?”
忽然转念一想,对上云凡之莫名的神情,她道:“难道是他知道了……?”
莫依柔的手将茶杯攥得死死的,心头浮起一层又一层的巨浪。云凡之缓缓闭上了眼睛,沉吟片刻才道:“没错。母后。大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亲口从老二的口中得知这件事的莫依柔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茶杯险些被她摔到了地上 ,碎成八瓣。
她六神无主地道:“不可能,他不可能会知道。”
当年的知情者都被无声无息地处理掉了。就连云凡越的亲生母亲都……。
根本不可能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这件事的始末。
云凡之道:“不是别人。是你和父王亲口说的。当时他在窗外,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经过云凡之这么一提醒,莫依柔想起有一年盛夏,一家人去尚庄避暑,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之后,凡越就变得越发得沉默寡言,不爱与她说话了。
而在那之前,她们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原以为是孩子突然之间有了自己的心事才会如此,却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件事。都是她太过大意了,都没有想到。
如今想起来便是后悔万分。
莫依柔沉痛万分地道:“这孩子,这孩子,他,他………”
许是悲从心来 ,气急攻心所致,莫依柔的嘴里忽然吐出一口血来,洒在了衣服上,桌子上,以及她手里握着的杯盏瓷壁上。
妇人的一只手捂着胸口,嘴里嗫喏着,似要说什么,却因血液不断涌出而断断续续。见状,云凡之连忙掏出自己怀里的手帕,走上前去,仔细地为莫依柔擦拭嘴角的血渍,一边擦一边道:“母后,您……”
莫依柔轻咳着,一只手握住云凡之温热的手掌,虚弱无力地摇摇头。道:“死不了。”
她泪眼朦胧,道:“我原本以为天衣无缝 ,这件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却没想到凡越他居然一个人背负着这个压力这么多年。对,他也确实该恨我,恨敖茗。不是我们,他或许还可以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待在一处。”
此刻的莫依柔像是一个忏悔者,细细地述说着自己的“罪行”。
闻听此言,云凡之心里五味杂陈。
他一点一点地将妇人眼角的泪花拭去,缓缓道:“您这些年却待他如亲子。若没有您,他怕是都活不到现在。”
是啊,见不得光的孩子注定不会得到承认。还会遭受世俗的偏见。父王想必对那宫女也是恨极了,不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的情况下,被莫依柔收留,以亲生孩子相待,无疑是最好的结局了。
莫依柔慢慢将头靠在云凡之的肩头。不知不觉中,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可以让她依靠。她眼睛看着前方的烛火,缓慢地道:“话虽这样说,可是我养了他那么多年,在我心里,他早已经是我的亲儿子了。他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母后 ,其实对于大哥而言,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云凡之将手帕塞进怀里,坐在莫依柔的对面,“我们尊重他吧!”
“那他的尸骨?”莫依柔认为总得葬在皇陵里吧,毕竟云凡越的骨子里流的是云家的血。云凡之伸手握住莫依柔的手,只听他道:“母后,大哥想要和荷璨在一起。若是将他葬在皇陵里,他们就要永远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