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与讥讽之中饱含了无比的愤怨。
云振南心疼如绞,眼泪潸然流出:“师傅,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周子夫冷冷一笑道:“哼,苦衷?什么苦衷?贪恋富贵美色的苦衷?”
语气愈发冰冷:“北狄那公主我刚才看了一眼,确是个绝色的美人,你云振南少年英雄,美女配英雄,确是佳成,不怪你可以数典忘祖,背宗叛国,也是老夫教导有方,嘿嘿,是我周子夫的识人之能啊。”
云振南听师傅自言备责,冷沉而悲切的语气透骨的寒,在嘲讽他的同时更是对自己的无限讥嘲,心中更加堵闷。
但他确有一言难尽的苦楚直难倾诉,徘徊,惭愧,无奈,纠结,百感萦索,千愁裹绕。
说道:“师傅,你教我做人首以信义为本,人生天地之间当俯仰无愧,有恩要报,有情要还,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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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夫听他语关双叠,不解其意,想他是旁有心思,冷声笑了笑,道:“你想说什么?”
云振南道:“师傅对弟子的谆谆教诲弟子永不敢忘,弟子也是生养于天地间的一大好男儿,依恩师所教,有恩当报,有情当还。琼瑶公主于弟子有活命之恩,相亲之情,这份恩德弟子不得不报,也不得不还。你既然能找到这里来,想定是听说了什么,但绝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承认我喜欢公主,但我绝不是那种贪恋富贵美色之人,当初尤明龙泄露军机,导致我兵败被俘,我也想一死了之来着,但我不能辜负了公主的一番真情呀。”
周子夫大怒:“住嘴,这就是你变节投敌的理由?人死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你……”
“师傅,你听我把话说完。”
云振南打断他话道:“我说的只是其一,我真有莫大的苦衷。长蛇谷兵败,我的两位义兄也被俘了,他们一个刚为人父,一个尚未娶亲,他是江伯父的独生儿子,我不能不为江家留下血脉呀。而我也是云家所留唯一单传,弟子感恩师傅当年的救命之恩,十年来的恩养教诲,弟子没齿难忘,且不说我自己,单说我两位义兄,北狄国主承诺,只要我肯归降,他便放我两位义兄南归,我这才投降的。师傅,我真的没有变节,若非如此,我宁可辜负琼瑶公主,也不会屈降北狄的。”
周子夫从云振南的言语情貌中能深切的体会到他的悲苦无奈,况十年朝夕,三千六百个日夜,他甚了解云振南的心性,知他所言非虚。
但让他亲手教出的弟子姑靠敌国,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轻叹道:“好吧,为师暂且相信你的话,你这便跟我回宋国去,我既往不咎。”
云振南迟疑为难,道:“师傅,弟子……弟子……恕弟子不能从命。”
周子夫微微一怔,虎目生光,道:“怎么?你真舍不得你这驸马之位?”
云振南忙解释:“不是这样的,师傅,你听我说,请你谅解,我已经和琼瑶公主结为夫妻,怎能背她离去?你教我信义为本,总不能叫我做一个背信弃义之人吧。我身虽在北狄,但我的心是永远向着宋国的,我发誓,终生绝不与宋国为敌。”
突然,树后发出一声轻微的细响。
周子夫眼睛斜睨,冷眉倏拧,嗔道:“既然如此,那便留你不得。”
举掌朝云振南顶门劈落。
生死关头,云振南条件反射的正要反抗,忽地心念电转:“唉,我这条命是师傅给的,他要要,拿去便是了。”闭目待死。
“住手。”
一声女子清灵的啸叫,银光闪动,一物如激射的火光般朝周子夫飞来。
周子夫拂袖一卷,缠在手里,一看之下是一支黄金凤钗。
同时一红衣女郎从林后窜出,夜晚谪飘,如仙如魅,出掌袭向周子夫。
周子夫身子微侧,拍出一掌,双掌相交,“啪”的一声。
那红衣女郎飘转落地,“噔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七八步,身子一晃,勉强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