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回到诊桌后面,重新铺一张纸,拿起手机给邵卫江拨过去,但不等他接就又挂上了。
脚步声来到诊室门外,轻轻的敲门声跟着响起。
“毕厂长,请进吧。”
我提笔开始写字。
毕哲民推门进来,依旧裹着破旧的棉大衣,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他仔细把门关好,又往屋里转圈扫了一眼,这才摘下帽子口罩,露出惨白且满是虚汗的浮肿脸。
“周先生,那鬼又来找我了。”
我笔下不停,问:“不可能,我已经请神驱逐惩罚了她,她不可能再去找你。除非……你又惹她,或者惹什么人了。”
毕哲民道:“我真没再惹她啊。那天回去之后,我就按你说的,给她妹妹安排了工作。她就那么一个亲妹妹,我给安排到厂办上班,每天都不用干什么,就能一个月开三百二十一块,这还不够好吗?”
听到这里,我放下笔,问:“她这回来,又伤着你了?”
“那倒没有,她就远远看着。”
“没伤你,你怕什么,我估计她是担心妹妹,所以过去看看情况,只要你管住屌,别去招惹她妹妹,就不会有问题了。”
“我特么现在哪有屌需要管啊!现在天天一合眼睛,她要么站床边,要么站窗口,要么站门外,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这整夜整夜都不敢睡觉啊。周先生,你能不能使个法把她灭了?你可是答应过我这段时间保我平安的。”
“你现在难道不是平安无事?毕厂长,做人做事不能太绝。随便杀鬼有伤天和不说,她背后还有秦远志的关系,真要灭了她,秦远志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周先生,你不用担心秦远志,他已经死了。”
“死了?他不是被公家通缉逃跑了吗?怎么死了?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今天早上,我一睁眼,就看到他的脑袋挂在我房门的门框子上,死鱼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我,断脖子茬口还在不停滴血……特么的吓死我了!”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放下毛笔,走过去让毕哲民趴到沙发上,掀起他的衣服,把后背露出来,仔细看了又看,这才连声道:“坏了,这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