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要是净谈租子、收容所、办学校什么的,也太没道理了!”埃文郁闷地想,“毕竟我爸上礼拜二刚死。”
“哎,这真是怪了!”杰里米·约翰斯叫道。
“唔?”埃文问了一声。他发觉他俩已在一座白色的大门前站住了脚。路边有间白色粉刷、模样齐整的小屋,看上去刚盖起来没多久,六面墙壁,安着哥特式样的窗子。
“收路费的人哪儿去了?”杰里米问道。
“唔?”
“这是间过路收费站,先生。您看,那儿有块板子上写着要交的钱数呢。可这周围也不见个人影。您看我是不是该往那儿放六个便士?”
“是,是,你看着办。”
杰里米于是把过路费放到小屋门口的台阶上,然后打开了大门,两人方才进去。走了大约一百码,便是一个村子。一座石头砌成的老教堂顶着冬日太阳的金光,虬曲的老角树拱卫着一条望不见尽头的林荫道。二十余间齐整的石头房子,烟囱都冒着青烟。路边一条溪水潺潺,水流两边尽是发黄的干草,草叶坠着冰珠点点。
“村里人都上哪儿去了?”杰里米道。
“人?”埃文问,随即环顾四周,发现有间房里两个小姑娘正隔着一扇窗子往外看。“那儿不是嘛!”他说。
“先生,那是小孩儿。我的意思是说大人,我一个都没见。”
这话没错。周围确实没有大人的影子。几只鸡在闲逛,一架古旧的推车里盛着草垛,一只猫卧在上面,此外地里还有几匹马,可就是不见有人。不过,埃文和杰里米一出村子,“空城计”的原因就看得很明显了。只见离村庄最外围的房子大约一百码的地方,有群人聚集在枯篱笆墙边。他们手持各式家伙——钩镰、弯刀、大棒、火枪——景象十分诡异、凶险,却又有些荒唐,谁见了都会以为村里人打算跟山楂树、接骨木丛大战一场。低低一轮冬阳,直照在人们身上,将衣裳、刀枪,连同人脸上奇特、专注的神情,都镶上了金光;靛青的影子在身后拖开好长。人群一片寂静,谁若要动一动,都加倍赔着小心,生怕弄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