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掉需要时间,放下旧怨也需要时间。
只是这个时间漫长,李疏狂忍到了一千年就忍不住了。
不知是否讽刺,这个曾经天资卓越,名扬一方的青云宗大弟子,一心击杀妖族生死一线的时候他没叛,自己宗门叛了师尊拿命逼他时他也没叛。
却在带领宗门和一洲认错之时,被人唾弃打压时深觉羞辱,判了。
“当初其他宗可能不会管东洲,但奉天宗作为五宗之首,不可能不管,是以一定给过灵石帮扶东洲休养生息的对不对?”
叶长欢冷声。
李疏狂不屑于这个小辈,嗤笑:
“苍头小利,能用来做甚?”
“能用来给百姓开荒阔土,休养生息。”
叶长欢不是没学过历史,她也深谙治理之道,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东洲贫瘠,却不代表不能种粮食不能安居乐业,那些灵石足矣够百姓渡过难关,可是你把灵石用来发展东洲修士!你想要变强,想要它比以前还要强,因为你有一个蓝图,想要证明你师尊说的错了,你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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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东洲的灵气怎么够?送来的灵石自然也就更不够了。真正的治理法子你知道,那就是让东洲多凡人,少修士,凡人迁移不大,会自给自足,如此当时在几洲的盛怒之下,他们又跑不到别的洲去,怎么可能会被打压唾弃?激化矛盾?”
“这样安分守己,几千年过去人口更迭,东洲也能恢复生机,且因为没在惹事也一直认罪赎罪,几洲不可能牵扯到无辜之人身上。”
李疏狂大吼:“胡说八道!他们只知道自己吃喝,如何关心过东洲大计!”
叶长欢声音只高不低:“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此了,你还叫他们去关心东洲大计?!”
当初李疏狂的确心中有志向,但他一直以来都是青云宗大弟子,再是宗主,备受敬仰,吃过修炼的苦,却没吃过就尘世的苦。
他不见得瞧不起凡人,只是没把凡人放在眼里而已。
他认为东洲大半凡人拿不出手,所以一味追求修士修行。
“……”
李疏狂呼吸急促,一剑斩断一道屏障!
“屏障要破了。”
祁凝警惕,日月弯刀倒竖。
可杜涟漪并不慌,反倒是樊承,突然开口:
“师尊,你的伤……在流血。”
是伤都会流血,但樊承从座位上一直流淌在地面的血迹,再也忍不住。
那绝非只是重伤!
“我说过,咳咳……死不了!”
杜涟漪要做最后一件事,她看着自己这个大弟子,开口道:
“阿承,为师问你,云家瞳术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樊承和祁凝同时一滞。
“天道之子会降生于你于祁小辈的孩子,对不对?”
樊承无声点头。
“可你是无情道,你会动心吗?”
樊承张了张口,眼中闪过太多情绪,最后化为茫然。
杜涟漪转而看向祁凝:
“小辈,你呢?你心悦于我徒儿吗?”
祁凝难得严肃,只是定定道:
“人族需要天道之子。”
“不!”
杜涟漪伤口裂开,灵气在极速消散。
樊承慌乱,却被她牢牢抓住手臂:
“人族不需要天道之子!”
“不管是阿乾还是当初的司空前辈和仓前辈,没有何人一出生就要旁人来注定的!更没有何人就该生孩子成为钥匙自尽的!
当初的司空前辈和仓前辈尚且是真的真心相爱,那你们呢?若真的因为所谓天道之子强拉硬扯,那我人族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旧错不能重蹈覆辙!我人族已经错过一次了,更何况那天道还是和稀泥的,不过徒增悲剧罢了!
如今人族有自己的路要自己闯,是以你们不必为了所谓大义不说实话,现在,阿承,祁小辈,我再问一句,你们的道义是何?!心中所属又是何?”
空气一静。
樊承顿住。
祁凝细想一瞬,坦然也坚定的抬起头,她的语气依旧温婉,却绝不虚假:
“前辈,祁凝一心向道。”
极品地灵根,包容而沉静,她走的每一步都坚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定数,从未焦躁,对自己对他人看得透彻,更知道自己一直坚守的大道是什么。
更明白樊承的心结是什么。
是以她侧头看向他:
“男女之间有过交集有过姻缘之线就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