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吗?她不清楚,毕竟皇宫可不是这样的。
翌日清晨,她醒来时身旁的人已经起床了,前屋的宝物搬了个空,透过屏风,她隐隐看见了几张矮桌,和几个跪坐着的人。
“苋国那边愿让出周边数城,向西再退二百里,送西越公主前来和亲。”
床上的江绾闻声猛然一怔,这是吴子言的声音。
“陛下那边已经同意了,不过意思是要派人来签署......”他继续道,暗示着楚南柯该回封地了。
“不急,苋国狡诈,协议未签成之前,诸位不可掉以轻心,免得让刚重建的昌都再遭受一次重创。”楚南柯不急不缓的回复道,意思是他现在可还走不了。
吴子言点了点头,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他此时不回封地,那肯定就是要回京了。
“其实可以代为签订,只要下官派兵驻守沂水城,时刻监视苋国就好。”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大家都欲言又止的看向吴子言。
知道他之前跟襄王发生过口角,但不知他气性这么大,现在还不服呢,说这话,与赶人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他遭受过一次前后夹击的苦,竟还有勇气驻守原属于苋国的沂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果然,楚南柯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从神清气爽变得凝重了起来。
沉默半晌,他才幽幽开口道:“都退下,吴将军留下,本王有些要与他细细商讨一番。”
躺在床上的江绾如遭雷击,她已经快憋不住了,但除了她身上的睡袍以外,床上没有别的衣服。
楚南柯又要与吴子言吵架,吵狠了说不定还要打架,到时候外面的人蜂拥而至,她的脸还往哪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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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杂人等纷纷低着头退了下去,偌大的屋子里就剩下了三个人。
江绾坐起身子环顾一周,除了立在衣架上宽大的冠服。
没得选,她将其披上,粗略的系好了衣带,火急火燎的小跑去了后室。
待回来时,二人果不其然大吵了起来,一个说他不臣,一个说他无用。
她坐回床上,细细打量起了身上的冠服,藩王的衣服,她还从没穿过呢。
这件衣服的金丝绣线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华彩光泽,其上所绣的花纹也都是些充满吉祥寓意的图案。
仅仅只是看一眼,便能感受到它那无与伦比的华丽和精致,但当穿上身时,才会真正体验到它的重量。
但这种重量并非来自于衣物本身的材质,而是源自于其背后所呈示的权利。
嘭————
前面的屏风被吴子言不小心撞到了,他下意识伸手去扶时,却与端坐在床上的江绾对上了视线。
辨清她身上的衣衫后,他骇然愣在原地。
藩王冠服,她昨夜定是在此歇息的。
楚南柯似是很乐意见到他那副失神落魄的样子,收起了佩剑向江绾瞟去,见到她身着他的衣服,不禁挑了挑眉,隐约看见了她婚后的模样。
三人面面相觑,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吴将军,若是没有其他要奏明的事情,你可以滚了。”楚南柯上前几步,一把扶起了屏风,挡住了吴子言的视线。
瞧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吴子言也懒得再多说什么,敷衍的弓了下身子,就转头离去了。
他此刻心乱如麻,一边为颜言默默鸣着不平,一边又觉得江绾选择更有权势的人似乎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惊扰了你?”楚南柯见人走远了,踱步到江绾身边问道。
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轻柔地垂落在双肩上,宛若一道美丽的墨色水帘,肌肤晶莹润泽似白玉,隐隐透着红,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那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扑闪扑闪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困意。
江绾摆出了一副娇柔无辜的神情,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