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的只有皇权。”
四周安静了下来,多少年,赵弘为的就是这句话。
他的父皇晚年昏庸无度,几个哥哥霸占朝堂,堂堂亲王,但却被一个近侍太监逗来耍去的,这就是皇权的力量。
制衡,现今能与楚南柯匹靡的藩王是找不到了,但他不妨从后宫下手,只要他与皇亲沾不得半点关系,那他就算造反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呵,你就那么笃定,你对楚南柯而言,无可替代吗?”他的眉心舒展开,双臂环胸,静静的等候着外面的动静。
“是不是无可替代,陛下很快就能知道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动静。
那个令江绾感到眼熟的侍卫在赵弘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赵弘勾起了嘴角,点了点头,然后命他给江绾松了绑。
“你在平华时,是姓杜吧?”临走时,赵弘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正是。”江绾答道。
“明日会有一封诏书送去襄王府,不要乱跑。”说罢,他就出了门去。
刚刚程冶来报,说是皇长子被送去了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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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楚南柯的作风。
他绝不会将人送回宫中的,这等于变相帮他坐实了皇长子的身份。
但他又不爽温知熠,也知道温知熠是他的党羽,所以想给他添堵,让更多人知道这事儿。
可皇长子是个痴傻的。
温箸的门下学者众多,逮到了皇长子这条大鱼,自然会一呼百应撺掇朝臣拥立他为太子。
东宫,不能让这种蠢货坐。
赵弘攥紧了拳头,视线不自觉地向自己身下瞟去。
但凡,但凡他少时在冷宫中没有度过那荒诞的岁月,但凡他的生母出身好一些,他都不会落得如今的下场。
江绾活动了一下被解放的肩颈,又眯起眼睛打量起了程冶,她总觉得他怎么看怎么熟悉。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看着他在收绳子的双手,不禁问道。
程冶手上动作不停,不予回话。
他们确实见过,之前给魏王验尸时,赵弘命他扮作仵作,查明魏王的真正死因,好给相应的人定罪。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魏王的死,正如他们预料一样,是长平侯干的。
他们一家面上和善,但背地里干着逾越的买卖,竟然还能一气之下做出这种事,让赵弘不得不防。
先是将颜言调走边境,再是阻挠吴子言回京,纵然他们心思不纯,可年轻一代回不来,不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么。
“你是聋子?”江绾语气不耐。
程冶顿了一瞬,他刚刚说话了,她定然知道他不是聋子,这话无非是在骂他。
见他依旧不回话,江绾只得点了点头,整理好了领口,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他腰间的刀柄。
可他反应更快,啪嗒扔下绳索,将仅出鞘一半的刀又使劲按了下去。
二人争执不下,眼中满是敌意。
“放开。”程冶冷声警告道。
“原以为温知熠是守门狗,原来还有一只。”江绾语气嘲弄。
她凑近看那双眼睛,更加笃定这人她绝对在某处见过,但至于他为什么不说也不承认,那肯定因为不是什么好事情。
二人之间的距离是她都没有意识到的近,程冶感到不适,猛地向后撤去,可他这一撤,腰间的长刀就瞬间被她拽了出来。
一个反手,刀锋就搭在了他的脖颈上。
这下他知道为什么江绾见到那么多的屠夫也不害怕,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她笃定楚南柯会用皇长子交换,原来不过是她身手了得,有自信能脱身罢了。
但她既然有如此身手还会被他们轻易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