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局,是煞想要她看见的。
是煞将她引来这一步,想要除掉她!
她的目光精准的锁定到江云帆身上,果不其然,下一秒,江云帆的脸色陡然一变,像一个提线的布偶娃娃那样,歪歪扭扭的扯出一个渗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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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帆体内的母蛊,已经完全被煞控制了,连本体的意识也丝毫不在了。
白色的丝线从他的十指抽出,就像是蜘蛛吐丝那般,向众人飞快袭来。
不属于江云帆的声音传来,手中丝线向着阿离而去。
“我今天就杀了你这个小娃娃,看你还怎么治得了这些蛊虫!”
无双一个转身,将阿离抱在怀里。
望尘将二人护在身后,一剑斩开丝线。
一边要护着阿离,一边要防着攻击。可偏偏这丝线无孔不入,脚下还有蛊虫不断爬行。
这煞是当真动了杀心。
无双抱着阿离,一时太过吃力。将阿离放在身后,然后用手一拦,抽出剑就劈了上去。
她只顾着攻,几乎放弃了防守。
这时,只听阿离在身后一阵尖叫声,她被丝线团团围住,捆扎成一团。
“唔......”
无双下意识便往后赶去,前面的危险被望尘拦住,可她救人心切,却忽视了从侧面刺向她的丝线。
这时,一道剑光闪过无双的身前,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负手挡在她面前。
鹰隼般的双眸盯着那丝线,不躲不动,像极了无声的对峙。
须臾,那丝线意识到来人是谁,停了下来,像是认输了。
四周静谧,无名看着那丝线,抬手抓住,上面渗透着淋淋漓漓的血迹,顺着丝线的方向逐渐染红。
无名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启唇:“花愠。”
......
万物无声,那个熟悉的嗓音笑了,从四面八方传来,依旧像以往那样带着笑意。
那嗓音,总是带着笑意,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
“......你知道是我了?”
无名道:“庞褚周围我布满了眼线,他无法从中作梗。除非,是我极为信任之人。”
不知是不是“极为信任”这个字眼,煞的攻击停住了。
两人没有大争大吵,甚至看不见对方的神情,却有无声的落寞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哥哥......松手。”
无名不肯:“我若不放呢?”
时辰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这是煞用心良苦筹谋的圈套,只为了除掉痕开启的阻碍。
可若是这次机会放弃了,这盘棋便作废了。
那么找到再下手的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呵。”煞没有说什么,却轻轻叹息:“你总是坏我的事。哥哥,我应该早就除掉你的。”
煞像是在自嘲,却又含着深深地无奈。
“哥哥,你赢了。我可以放了这里的所有人,可你必须跟我走。”
话音刚落,一阵白烟起,涵盖住整间密室,弥漫了所有人的视线。
下一刻,待白烟散去时,无名已经不在了,江云帆渐渐也恢复了神志。
裹着阿离的丝线被放开,她跌落下来,手中捏着一根丝线,割破了她的指尖。
阿离得血液顺着丝线的痕迹游走,游走到了江云帆所在的位置。
江云帆的视线与阿离碰撞,连接的丝线像是印证了两人之间的牵绊。
血液,一点点染红,一点点到达了江云帆的面前。
阿离的血液渗透进江云帆的体内,地面上爬行的蛊虫有了动静,像是放在了油锅上,痛苦地疯狂挣扎扭动。
过了片刻,如同水蒸气一般,蒸发在半空中。
子蛊死了,源自江云帆体内,母蛊的力量,也正在逐渐消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云帆已经被折磨的满头白发,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
他看着那个孩子,突然想到了那个等待着他来送包子的窈窕身影。
像。
真的是像。
他一生都在寻求的执念,终于在此刻有了回应。
“哈哈哈哈哈。”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
母蛊死了,他的人生也将尽,老天还算对他不薄,让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寻到了归处。
“无双仙子,我不需要你的答案了。”
因为那个答案,就在眼前。
“蛊虫说到底,是由血液炼制的。它并非无药可解,只是唯有至亲之血,可解。”
江云帆这辈子,走上了门主那个位置时,弑父杀兄,就已经注定了他孤寂的结局。
他没有至亲,可他还有一个远在他乡的孩子。
他被蛊虫折磨了这么多年,他希望找到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