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处的阴影躁动,在唐念离去后发出听不见的嗡嗡声。
‘骗人’
‘你骗人’
‘撒谎’
少年缓慢坐直了身体,解开领口。
低声自言自语,“安静点。”
匍匐在天花板上,窗棂边缘,地板缝隙间的黑暗阴影缓慢扩大蠕动,如同一只看不见的黑暗巨兽,发出嗡嗡的抗议声,快要把整个房间淹没。
‘你想起来了’
‘你知道的’
可房门被拧开,那些躁动的阴影一瞬间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给你试试这个。”
唐念身后跟着花匠,高大壮硕,进门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奴隶。
他拿来了修护庭院的沉重铁钳,在唐念的命令下回过神,过去夹住少年脖颈上的纤细黑色项圈。
唐念站在床边,看花匠费力地用两只手使劲挤压铁钳,又怕会伤了他看起来一折就断的脖子。
可没想到,折腾到了,甚至没能在项圈上留下一点痕迹。
“这是什么材质……”
花匠丢下工具忍不住抱怨,视线落在少年低垂的脖颈上,隐约看见一点殷红。
用力过程中,粗糙的铁钳还是不小心刮破了一点他的皮肤。
可奴隶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呼痛,安静得让人内疚。
唐念找来纸巾压住他的破皮处,对花匠说,“你出去吧。”
却诡异的发现花匠一瞬间红了眼睛,是真的红,颜色像污浊的红玻璃。
他好像听不见唐念说话一样,直勾勾朝床边走了一步,鼻孔张大,像在嗅什么。
唐念冷下声音,又说了一遍,“出去!”
花匠骤然回神,粗犷宽阔的胸膛起伏的不自然,他极快的捻了捻铁钳尖上那么不易察觉的血迹,握住手,整个人的五官剧烈抽搐。
铁钳被他拿不稳掉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花匠一惊,逃避什么似的飞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