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诗冲第一次见胡枫,只见他剑眉朗目,身材高瘦,穿一袭白色长袍,腰悬宝刀,好不俊雅。
三人一合计,发现在多起传闻中,都有这么几个相似点。
其一,被采花贼侵害的都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民间素女倒不曾遇害。其二,采花案件发生的事件地点相近,有几家富商人家除了家中小姐被侵犯,还出现了财产丢失的情况。其三,这些人家中无一例外都请过教习妇。
思索一番之后,王诗冲又召集了封丘县两家客栈的管事伙计询问:“最近客栈是否出现过什么可疑或是奇怪的妇人?”
有一伙计说:“两日前的深夜,有个妇人前来投宿,那妇人容貌姣好,看穿着打扮,不像是为生计奔波的人。可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妇人,大晚上独自留宿在外的很少见。”这伙计自小生长在这附近,在这鱼龙混杂之地,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过,察言观色,那叫一看一个准。
他接着说:“小子第一眼见这妇人就觉得她有些奇怪,于是便多留了一个心眼。那妇人在客栈住着,整日足不出户,饭菜都送到房间,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也直接让小伙计送去,还向小伙计打听过本县可有待字闺中的富家小姐。”
三人一听大喜,终于有头绪了,也不枉这么多天来的辛苦。
胡枫立即拿出钟家女子画像问:“可是这名妇人?”
伙计摸摸下巴,点点头,又有些踌躇地说:“”小子看这画像,有六七分像那妇人,但不能肯定就是她。”
听完这些,三人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推断:现在这一连串的采花事件,虽然不知道和之前的嫪宁案是否有直接关系,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案件的作案手法是极其相似的。都是男子假扮成妇人混入各户人家之后,趁机侵害家中的少女。不同的是,嫪宁是独自作案,范围固定在一定的区域内,且只为劫色,不为劫财。而这次发生的每一起案件之间相隔的距离之远,频次之高,不像单人作案,似乎更像是团伙作案,并且在劫色的同时还有盗窃钱财的行为。如果实施抓捕,难度很大。
当夜,胡枫授意各商家在各个渡口放出消息,说李府有女初长成,需要找一个教习妇进府教授女红。李家在此地的营生做得风生水起,名声在外,想必钟家娘子绝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就算她下一个目标不是李家,在听到风声之后也一定会前来。
李府主人李唤宝,是王钦若官场上的朋友,还有一点远亲,两家人来往密切,因而王诗冲提出打协助请求后,李唤宝欣然同意。
他听到三人描述,心里已经了然,关于男扮女装,他也曾有过耳闻。某地有个穷苦人家得了一个男孩,自小身体孱弱,夫妻二人便将男儿当女子养,从小以女儿身示人,待孩子长大,便许给官宦人家做妾,得到足够彩礼后就卷钱跑路。
也曾有一段时间,坊间流传着男子以媚为美的畸形审美,长相阴柔的男子也成为各有钱有权人家争相“藏娇”的对象。
他在京城任职之时,一次偶见街边杂耍之人,一女子涂脂抹粉,身段婀娜,在街边卖艺,他和朋友站定看了会儿,朋友问他:“你可知这是何人?”李唤宝李唤宝回答:“不就是一杂耍女子?”
朋友笑笑,让他从头到脚仔细观察这位女子。老夫人这才发现,该“女子”喉咙部位竟有不明显的凸起。朋友说,这种真男子扮的假女子。多是从小学习卖艺,行走江湖的,因长相清秀,便扮作女儿身以色相加技艺来吸引看客。普通人家女子不需要缠足,这更是得了机会。
李唤宝当时只觉开了眼界,但从未想过有一天竟会有人以此手段来犯罪,实在是可恶。
封丘县的名门高邸李府要找教习妇的消息放出之后没几日,多位妇女登门应试,都被躲在暗处观察的周苍他们吩咐管家,以各种理由将她们一一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