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拓大喝一声,右手横拳,猛击傻苍腰眼。傻苍见他变招迅捷,拳来如风,果然是名家身手,挥掌往他拳头上疾劈下去。这一掌既凶猛又快,史拓缩手不及,当此危急之际,他应变倒也奇速,脚踩门板,飞卷上来,直奔敌人脑袋。傻苍叫道:“好!”掌刀收回,左手伸出,已抓住门板一端。史拓趁机起脚直踢对方下阴,傻苍被门板遮挡视线,但看敌人脸上表情,不用看便知其意,手持门板兜头拍下。
此时史拓哪里还有半点小觑之心?向后跃开半丈,早有弟子将他的兵刃乌铜叉送在手中。这乌铜叉长达六尺,径一寸有半,通体乌铜铸成,那乌铜采自南海海底,质硬非凡,不惧宝刀利剑,可算得武林中有名的奇兵。他将铜叉一震,指着傻苍说道:“阁下是哪一位老师的门下?史某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却要请教。”傻苍道:“我一块家传宝玉给你偷了了,非要向你要回来不可。”
史拓凭一柄钢叉打遍崇安无敌手,这才手创飞虎门,在崇安定居,家业大发之后,将熟钢叉改为乌铜叉。武家所用之叉,以猎叉最为寻常,柄长可达八尺,最短也六尺盈,史拓这条乌铜叉却长只五尺,此乌铜又较之镔铁重近两倍,仗着他臂力过人,虽是长形兵器,但使起来如刀剑一般灵活,端的是厉害之极。
他听了傻苍之言,知道今日已不能善罢,铜叉起处,手腕抖了一抖,长叉尖在地下门板写了四个字“以武息戈”叫道:“在下素来爱交朋友,与尊驾素不相识,何苦为一户穷苦人家伤了江湖义气?是友是敌,但凭尊驾一言而决。”
要知乌铜叉乃极沉重的兵器,他一抖手腕手持长叉以叉尖写字,妙在字迹工整,间架端正,笔划深浅一致,可说是极厉害的劲力。他言语中软里带硬,要傻苍知难而退,不必多管闲事。傻苍笑道:“是啊,你的话再对也没有,你只须将噬魂玉戒指赔我,我立即拍拍屁股走路,你看可好?”
史拓脸一沉,喝道:“既是如此,咱们兵刃上分高下便了。”说着提叉跃向街道正中。傻苍从墙边拿起一柄扫帚,跳至街心上划了半圈喝道:“老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大名鼎鼎‘拉史’便是。拉史不成,将他双手砍下来也是好的。大家瞧清楚了。”一言甫毕,扫帚直推。
史拓知他武功厉害,心想你自己托大,用把毫无攻击力的扫帚,那可怪不得我,眼见他出手劈头劈脸直推,竟对自己藐视已极,当下不避不闪,叉尾抖起,一招“浑水叉鱼”,向他胸口直插过来。这一招虽是后发,但速度极快,后发先至,扫帚头未到,叉尖已然堪堪刺至。且叉坚而帚软,击中人体,孰重孰轻,不试可知。傻苍身随叉转,扫帚下压,史拓手腕一转,短叉刺向他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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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凝神屏息,注视二人激斗。史拓手下人数虽众,但不得他的示意,谁也不敢插手相助,何况二人纵跃如风,旁人武功远远不及,便要相助,也是无从着手。
史拓铜叉虽强,但与傻苍破扫帚拆了十余招,旁观街坊已知他稍落下风。史拓将一柄乌铜叉挥成的圈子越来越小,见得路人在旁指指点点,幸灾乐祸嬉笑,更是心神不宁,知道再斗下去定要一败不可收拾,当下劲贯双臂,使一招“势成血光”,往傻苍下颚刺去。
这一叉势夹劲风,黄光耀眼,傻苍低头避过,手中扫帚在对方双脚间来回扫动叫道:“一街不扫,何以扫天下?”史拓无惧扫帚威力,便被扫一下又如何?退一步举铜叉径砸敌人脑袋。
傻苍道:“来得好!”扫帚陡地上撩,从两腿间直取要害。一边泰山压顶,一边祠堂待拆。史拓脑中电光连闪,扫帚撩裆顶多痛上一阵,铜叉压头却可取你小命,当即双脚合拢欲夹扫帚,手上加力砸落。
傻苍怪叫一声,扫帚上挑速度陡然加快并松开,同时身子往右一转,避开铜叉雷霆一击,而史拓则双腿夹紧了扫帚头。
旁观众人见了无不莞尔,掩嘴哧笑。
嗤笑声传入史拓耳里,黑线从脖子升起,头顶如罩阴云,双目杀气更盛,跃上一步,挥叉横扫。傻苍以一双肉掌斗他铜叉,腾跃闪挪,丝毫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