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这般胆大妄为敢做如此安排,一来为周苍逼迫,二来只因来自各州、府、县、乡的六袋七袋污衣派弟子大多不愿背叛本帮而遭关押折磨,有些人宁死不屈,也有些人在折辱下屈服,这部分人便被释放,暂住聚义庄。由此庄内之人并不完全相识,只要他俩白天呆在屋内不与外人接触,问题不大。
谁知下午时分,聚义庄忽然没来由的一阵忙碌,随后他们被叫至大堂上吃饭。与他们一桌的污衣弟子都不认识他俩,周苍与郑耀宗装聋作哑,完全不理会投来的诧异眼光。
他们俩和同样来历不明的老乞婆被视为一伙。
很不幸,他俩和老乞婆同坐一桌,更不幸的是,周苍就坐在老乞婆身旁。挨得很近,一举筷便要碰到的那种。周苍傻眼瞧清老乞婆鼻梁有好大一条伤痕,几将鼻子分为两半,当是被人劈一刀斩一剑留下的。
好在周苍心理素质够强大,心不跳气不喘,稳如泰山。并且,这一桌很安静,完没有人交谈,免去了他俩说话应酬的麻烦。
要知道,说多错多,特别是他俩还是冒牌货。
大堂渐渐静下来,不多久,门外传来高声唱诺:“帮主驾到!”
随后黎智英陪着三名神色威严的乞丐踏过门槛走入,众丐齐唰唰站起,高声叫道:“恭迎帮主!”
周苍大吃一惊,眼光落在当先老丐身上,斑白头发,瘦削略有佝偻的身子,满脸风霜,果然是丐帮帮主张学荣,将近一年未见,他似乎更老了些。
张学荣身后的两名乞丐,分别是执法长老魏除恶,掌棒龙头季德阳。
张学荣在院子正中停下,扫视一圈点了点头,示意大伙坐下,然后自己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这时候众丐可尴尬了,纷纷推开椅凳坐于地板上。更尴尬的是黎智英,他准备的高背大椅用不上,一挥手让人搬走饭桌,空出大片空地,盘腿坐在张学荣身前。
“帮主,您老人家到潭州怎不事先通知智英,好让智英提前做好准备呀。”黎智英耸肩道。
张学荣挥了挥手,“黎舵主,我们这些叫化子,连饭也吃不饱,搞那么些不着边际的作派何用?”黎智英忙道:“是,是,帮主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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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周苍心急如焚,张学荣被蒙在鼓里,倘若黎智英突然发难,恐怕跟传功长老程归稻一样下场。身旁老乞婆双眼微闭,神情有些呆滞,一动不动,周苍不敢妄动,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危险。
“程长老呢,他不是来了吗,怎不见他?”张学荣扫视一圈问黎智英。
“回帮主,程长老两天前有急事已离开。”黎智英脸不改色回答。
他编了一个小故事,说是程归稻长老在江西遇上一采花贼,此人连连作案祸害了无数女子贞节,他从江西一直追到湖南,在潭州的时候听闻采花贼又于湘西出没,便又追赶了过去,誓要将其诛灭才肯罢休。
张学荣不虞有诈,赞道:“程长老年纪也不小了,遇见不平之事还那么热血,风采丝毫不减当年哪。如此说来,一心想着惩恶扬善的程长老尚没给你们传功啰?”黎智英道:“是,是,我们湖南分舵的弟子好不容易盼来了程长老,却没成想他屁股没坐热就走,可真教我们失望。”
张学荣哈哈大笑,站起来环顾一圈,高声道:“孩儿们不要急,也不要埋怨程长老不讲人情,既然他未传授武艺,我便越俎代庖来替程长老给你们传授武夫,大伙儿说好不好?”
预想中的热烈场面未见,只寥寥数人应声说好,大部分乞丐心事重重默不作声,脸上完无传授绝艺之喜悦情绪。黎智英甚是尴尬,忙道:“帮主武功盖世,肯亲自传授功夫,可真是咱们湖南分舵万千弟子的福气哪,大伙儿快快磕谢帮主。”说完当先跪下拜谢,其他弟子也跟着跪下,高呼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