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格林德沃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态度。他太会虚与委蛇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多。
她并不清楚格林的时间究竟是怎样度过的,他总是疲惫,但一整个夜晚他们都能够待在一起。可以看书或者研究,甚至是学习。
这样无时无刻都在彼此的注视下生活是很难脱离对对方习惯的察觉的。
他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这一点装不出来。那眼神是如此的陌生,他的心并不是疲惫的,他的心充满着怨怼。
他非常的迷人,特别是在这样的场合。她很吃这一套,所以将这一套搬进了她的生活。
但他的语气又如此的高高在上,充斥着一种隐秘的傲慢。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可能会请求她,在她可能的时候给予一个名叫“阿不思·邓布利多”的人力所能及的帮助。
有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或者是,哪里不对。
【她面对的“格林”并不是这里的,此时此刻的格林,而是另一个。】
【即使他们是同一个个体,如果境遇完全不同。】
【他们就全然不是一个人。】
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以从前的形式回到你的身边。
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克劳尼的心发出一阵绞痛,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她的心脏里头插上了一把刀,但这一点儿也不过瘾。
那只拽着刀柄的手还转动了它,让它在肉里留下痕迹来。
手指在突突的跳动,剧痛从胸口蔓延到指尖。
并不存在那个以后,或者未来。
他们在当下没有任何的连接。
【如果说在此刻是我们的初见...】她意识到了时间的荒谬性,【那曾经那样的“初见”就永远不会到来了。】
那个“格林”是独一无二的,即使拥有同样的样貌、表情、声音,只要失去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连结,他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酸涩不断地涌上心头,她意识到她又一次失去了重要的人。
面前的人依旧英俊,甚至更为精神,比记忆当中更为俊郎。没有那种垮掉了似的氛围。
但这样的格林德沃的视线,不会对她充满爱意。
在现在。
这双眼睛里只会充满了衡量和审视。
“邓布利多说,你和我很像。”他在沉默的环境中开口,“我看不出来。”
眼前的人眼睛里闪烁着破碎的光,但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丝非常奇怪的思绪。他抓住了它。
就像他无数次抓住了其他人珍视的事物那样。
“你在透过我看向谁?这可不太礼貌,女孩。”
无论他是哪一个格林德沃,他永远都是最敏锐的。
“没有谁。”她回答,“我透过您看到了你。”
“先生。”这女孩说。“您称呼我的教名。”
“是的,这会让你感觉有所冒犯吗?”
“并不会。”她的眼神平静了下来,从那种出生的小鹿寻求母亲的庇护的、渴求爱意的状态中突然转变了出来。
“那我可以称呼您的教名吗?”
“如果你不介意称呼一个老头子。”格林德沃开始了他的鼓动,“当然没有问题,克劳尼。”
她想要触碰的人就在眼前。但却不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种非常模糊的状态。
克劳尼想。
她好像明白了邓布利多的用意了。她为什么会提出一个几乎荒谬的建议,只是为了支持她那一个可能微乎及微的猜测。
【你会失去一些东西。】告诉她这个消息的生后,邓布利多的表情依旧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他依旧是一座可靠的、沉默的、坚实的山。【你也会得到一些东西。】
【虽然他失败了。】邓布利多说,【但我从没质疑过他的才华。】
他相信格林德沃,超出了克劳尼预料的那种相信。但他也相信她。
当阿不思·邓布利多用那种眼神看向你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他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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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克劳尼说,“我很高兴我能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格林德沃即使穿着布匹,但依旧能够让现场的气氛像在开一场商务会谈,“克劳尼,我听阿不思提起过你很多次,但我认为,了解一个人只听其他人的言语是没有用的。”
“你愿意做一个自我介绍吗?”
“当然,由我先开始。”他率先伸出了手,“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前巫师革命引导人——当然,是失败的那一个。”
“我是克劳尼亚·艾伯特。”克劳尼握住了那双现实的、温暖而干燥的手掌,“一个学生。”
从现在开始,某个未来将永远不会到来。
失去的人将不会回到她的身边。
那么从这一刻开始,这个人要被她握在手里。即使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人。
他绝不能痛苦地走向死亡。
“格林德沃的学生。”她乖巧地笑了起来,“来自某个未来。”
“我很难想象,我的‘学生’是什么样子的。”格林德沃感觉她在胡说八道。
事实上,他从没想过这个。没人可以被称作是自己的“学生”,他不认为有人能够拥有这个才能。
更何况是这样一个...
他又开始审视眼前这个女孩了。
她看起来文弱又优柔寡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