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门口,碰上了晓刚,讶异:“呦,车骑人啦?”晓刚个子高,手提斜梁肩扛横梁往里走,也不理她。车子坏了,前圈都拧麻花了。他是偷偷骑车上的街,回来的时候,遇见小智,小智笑着和他打招呼,突然踢他的车。晓刚掉过车头,推着去撞,小智左躲右躲跑得快,气得晓刚整死他的心都有。晓刚骑上车,猛踏蹬子,驱动轮子追上去,小智一假拐,晓刚连人带车掉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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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前趟房的果世义经过,晓刚让他来帮忙扶着,自己上前面两腿夹轱辘,正过歪车把。
世义说:车圈这样平不了,回去修吧。晓刚抬着车把,让前轱辘离地走。附近的人,笑他前轮内胎出来“肠子出来了!”他踢了一脚,内胎炸碎了。世义斜楞眼看他,“你说你像谁呢?”晓刚擦脖子的汗,“我随舅舅。”舅舅在部队,是军官,家里有他的照片,戴肩章,一个杠三个星。妈妈说后来又升了。爸爸说都改了,官兵一致了,军装没什么区别,干部多俩兜,四个兜,战士两个兜,军衔都没了。晓刚的三叔脾气暴躁,也当过兵,还是海军呢;可是复员回农村了,什么也不是,他就不说了。世义笑他,说他是属驴的。晓刚说他将来如果开汽车,就好了。
人啊,性情是内因,与人关联是外因,两因相加就是果。
晓宇躲出去,上了小全家。他和小全一起看镜框里的照片,坐着的,是谁呀?小全说是他姥爷,抗日时候做交通。晓宇问交通是什么官?小全说是搞地下工作。没被抓吧?没有,抓着哪还有我们了。后来呢?后来让他当领导他不当。当什么领导?我妈说让当区长,他不干。晓宇说:当了区长你就不在这了。翻书,又开始看画本。
容叔下班回来,一发火一下点着了家里没有火焰的平静。
晓刚一气之下,说下乡!爸生气,下就下,跟谁赌气呢?你还说不得啦!驴脾气!容婶说:还不是随你。
“我下乡挣工分,还算工龄。”晓刚说。
他对他爸的印象不好,小平说。姥爷说,冬天也不是一个温度,但是人们常把最冷的天当作一个地方冬天。
接连几天,晓刚没听妈的劝,他认为在家不如在外,在外没有人管着。
他不等去当兵了,舅舅一直没给回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