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子不停地轱辘着,涂莉抱着膝盖,把自己会的本事仔细想了一遍,发现哪个也不能帮她撬锁。
涂莉已经开始幻想,自己该如何面对大齐王。到时候,她是撒谎还是一句话不说呢?听说,大齐王喜欢打女人,还是扒光了打。涂莉不由得抓紧自己的衣领,浑身颤抖起来。她能扛住大齐王的刑罚吗?涂莉觉得她什么也不会说的,因为哪怕她泄露一句,她在召帝那里就永远是个死人了。可是,如果大齐王侮辱她怎么办?她知道在巽刑司的牢狱里,审问女犯人时,男人们经常是轮流发泄兽欲。如果大齐王这么对她,那她和死了也差不多。
她该怎么办?谁来救救她?涂莉无助的拉紧衣领,只能默默期盼着奇迹。然而,一路上,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只有零散的行人,闲聊着从马车旁路过。
涂莉本想大声呼喊救命,但赶马车的十长右,和路人热情招呼时,她又把话咽了回去。涂莉不想连累无辜的路人,这些个十长右都是神经质的杀戮狂,是那种最典型的坏妖怪。
涂莉哀叹一声,想到了自己最后的退路。变身!
是的,她也是妖怪,她还没告诉芜央和金石。在熊岳城事件后,她有过坦白的想法,可犹豫半天不知怎么开口。而当时,侏獳红郎说他的催眠术对所有人都管用,唯独对她失效,说明红郎已经猜到了她的妖怪身份。为什么芜央没有察觉?
事后,芜央通过细节推断,两位副队长不是偶然出现,而是一直等在剧场。涂莉当时就反应过来,白泽府的两位副队长是来保护她的,估计又是姨母的主意。这种情况下,涂莉就更没法说了。她怕芜央把副队长焱忠的死,怪罪到自己头上。再后来,就是柱石队长战时,涂莉知道自己不能待在外面了,就乖乖地跟着死队的人,回了都城。
回到皇宫,姨母要求她待在皇宫里,不要再出去疯跑了,并要求她陪侍在表弟身旁,等年龄一到立刻结婚。涂莉立刻回绝,表示自己可以待在皇宫里,但绝不会嫁给表弟。而且,她还要求姨母告知她父亲的身份。姨母气得浑身颤抖,大骂她是个不知好歹的小杂种。
现在想想,涂莉有些后悔,早知道先假装答应姨母,到时再找机会逃出来,不就完了吗?想到这,涂莉看了看身旁的铁笼子,叹着气想到,即便自己从皇宫逃出来了,她能跑到哪里呢?
回青丘山?那还不如待在皇宫。流浪江湖?她这般容貌,估计没几天就被人发现。要么被人抓回皇宫,要么像现在这样被大齐王抓走。如果找芜央和金石呢?他们一定会保护自己,不过他们自身难保,想护她又谈何容易。
外面的二郎似乎听见涂莉的哀叹,用好听的声音问道:“涂莉姑娘似乎很讨厌大齐王啊?能告诉在下原因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大齐王无恶不作,人人得而诛之。”涂莉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你能具体说说大齐王做了哪些恶吗?”二郎似乎不恼,倒像是纯粹好奇。
“这还不是现成的,大齐王派十长右杀了我们白泽府两位队长了。”
“哦,那你知不知道,白泽府前几天杀了云林铁卫十个人?姑娘也知道,大齐王和他的皇兄早晚有一战,我们这些人无非是各为其主,怎么分清谁的对错?”
“你这就是狡辩。陛下是皇帝,大齐王是王爷,大齐王杀害朝廷的人,就是谋反。”涂莉才不会被他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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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皇帝就是谋反?那大华国的第一位皇帝,又是造了谁的反?总不能是大华国自古就存在,皇帝的位子天生就有吧?依我看,只要有实力,人人都能坐上这皇帝的位子。凭什么就该他召帝来坐,就凭老皇帝的一句话?如果你这么认为,那这事就是他们兄弟二人的家事,根本无法区分善恶。”
涂莉没想到这二郎,还挺能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她想起杞县的姜都头,随口说道:“即便是兄弟相争,也该有些底线。大齐王勾结贪官污吏,逼迫忠良,搜刮百姓,搞得民怨沸腾。这种人,怎么配当皇帝?”
“哈,勾结贪官污吏。那我问你,这些贪官污吏是哪里来的,难道不是大华国朝廷的吗?又是谁任用的,难道不是召帝选拔上来的吗?”
“你又来强词夺理,那些贪官污吏,明明是大齐王和国舅勾结申国,一手安插在朝廷里的势力,怎么就变成陛下任用的?”涂莉头脑清醒,立刻回怼道。
“这么说,召帝就是仁爱之君了,如果他任免官吏,一定都是两袖清风的人喽?”
涂莉知道这不可能,芜央也说过,换一批人上来,最后还是一个德行。“即便不能保证海晏河清,至少比大齐王的乌烟瘴气强。”
“是吗?你就这么相信召帝的人品。那我倒有个疑问,你为何会被装在笼子里运出皇城?难道不是召帝的意思?”
他在套我话,等着我说和容妃的关系。“是又怎么样?我承认是我犯错了。”
“姑娘和我一样,也是妖怪吧?”那好听的声音突然问道。
涂莉心里一惊,不知道他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