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烽烟

花雾缈 陆舒怀 1945 字 2个月前

正当他准备返回之际,一小兵冲进他所在的营帐,告知他原本在这里的副将身中暗箭,而将军营帐燃起熊熊大火,一河之隔的敌军已然行至岸边,蓄势待发。

战鼓响起,沈篱风快速前往前线支援余下那个副将作战。

好在作战方案早已部署完毕,总不至于被打得个措手不及而自乱阵脚。

然而他低估了这次敌军的力量。

霜雪漫天,那条河早已被冰封,狼烟四起,马蹄声碎,远望敌军,宛若黑云过境,一时之间竟恍惚觉得跨过那条冰封的长河,全是密不透风的敌人。

对方装备精良,战马套有沉重的铁甲,疾冲而来无坚不摧,而樊翚之人地处边境,极其擅长在此般恶劣的环境下作战,这几天极北的大雪下得格外大,而相较于樊翚士兵的精良装备,天启的士兵装备陈旧,供不应求,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重伤的那个副将,偏生就是镇守边境多年,擅长极寒地带作战的将领,作战部署都是由他与沈篱风共同制定的。

沈篱风手执长枪,浩茫飞雪映入他深邃的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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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这几天,天时不助......

铁马碎冰川。

沈篱风手执长枪领军与过境大军厮杀开来。

杀声响彻云天,兵刃锵鸣声裹挟着战马铁蹄踏在冰原上的声音,犹如踏在尸体上,漂泊的大雪不知何时竟成了瓢泼的血雨,皑皑雪地刹那间已然浮尸遍地。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不知是因为铠甲太重,还是食不果腹,提着长枪的肩胛都好像被霜雪冻住了。胯下明明是他最熟悉的战马,提枪冲锋时的感觉却如此陌生。

他清楚地听到有多少人在他身边倒下,溅到手上的鲜血分外灼烫,有那么一刹,他自嘲一般地想到是不是因为自己太爱掺和进那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了,京城与驻地间来回奔波,没做好一个将军该做的……

鲜血模糊了视线,他才明白脸上流的不是汗。他带着亲信冲杀进厮杀的中心,如一把利剑破开一条道路。各路埋伏的士兵不再潜藏,乘势而上随将军冲锋。

然而敌人就像是无穷无尽一样。

即便飞渡在烈阳高悬的瀚海,他也从没生过这种类似于恐慌的感觉——好像前方的不是雪山,那是埋伏的敌人堆砌成的人山人海。

他荡平了一波进攻,后一波接连冲上。

先前那名唤青魑的虫子带来的阴影恍若还在,那种无穷无尽不死不休的噩梦仿佛正在重演——

在自己这个想法缓慢地如同恶鬼一样攀上心头的时候,他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他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士兵也有了这样的恐慌。

砰——

前方猛烈进攻的敌军不知为何竟突然变得不再那般猛烈,后方紧跟而上的敌方士兵也不再如开始那般无所畏惧地埋头俯冲。

厮杀中、怒号中、兵刃锵鸣喋喋不休声中——他听到了他的士兵在呼喊一个名字,如临降世神只。

“七殿下!”

“是七殿下!”

力竭的人好像有了力气,哀伤的人仿佛见到光明。

在面临那些好像怪物一样万箭不死、不死不休的蛮人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的出现,打消了别人对他以往不败战绩的怀疑,换来了更加虔诚的尊崇,如战神一般近乎不可能地击溃了那些怪物,宛若奇迹。

夜绝尘策马而来,甫一入战,敌方将领勒马犹疑,敌方士兵也恍若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