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现在的康拉德像什么呢?】
【疯子?死神?小鬼?】
【不。】
【现在的康拉德,就像是一个没有脱离襁褓的婴儿。】
【一个巨大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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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婴儿为什么总是在哭泣么?
原因其实很简单:除了一些比较特别的案例外,婴儿的哭泣往往都伴随着非常现实的原因:出于饥饿与干渴,出于危险与寒冷,出于需要一个更干净的环境,等等。
当婴儿的需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他们往往也无法掌握能够沟通的话语,那么此时,他们唯一能够做出的事情,就是哭闹,就是破坏周围的一切,就是让不谐的声音吸引来大人的关注,从而解决自己所要面临的问题。
对于还不能完全适应外部环境的婴儿来说,这是一种求救,这是一种沟通,这也是一种本能。
他们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当他们需要外界的帮助的时候,他们大脑皮层中的潜意识,就会让他们这样做:在他们意识到之前,在他们在尚未完全形成的思想开始运转之前,嘹亮的哭声就已经打扰了一切安静。
甚至可以说,是破坏。
【而你。】
【康拉德—科兹。】
【现在就是如此。】
在最漆黑的夜空之下,无垠的荒漠、残骸与天空编制成了锈迹斑斑的轮廓,一切都是黯淡的,一切都是疯狂的,一切都是在永恒的黑暗与堕落的激光中,进行着忠诚与背叛的血之华尔兹。
这就是午夜幽魂的灵魂被关押的地方,当他残破不堪的躯体被放进了静止力场,等待着奥西里斯远征结束后的刑满释放的时候,他的灵魂则是粗暴地丢在了这里,宛如荒野的星空下,奄奄一息的野兽。
蜘蛛女皇踩着最后一缕明亮的色彩,来到了科兹的面前,此时此刻,夜之王的灵魂就宛如他的躯体一般伤痕累累,他无力的倒在了一片乱石与杂草中,就像是一具流干了血色的苍白尸体。
摩根的意识走了过去,抓起了他刚刚恢复的长发,打量着那张无悲无喜的面容:当看清了来者是谁的时候,午夜幽魂的脸上浮现出了浅淡的笑容,却依旧足以吓死十几个最大胆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
他轻轻地反问着。
【我在说你。】
摩根用同样的微笑回答了康拉德的沉默,她拽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在地上,慢慢地前进着,任凭不断涌出的碎石让他千疮百孔。
【我在说你,午夜幽魂。】
【你是一个婴儿,一个肆意哭闹的婴儿,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谁又能期待一位婴儿的智慧呢?】
“……”
“你大可以用一种更深刻的方法来羞辱我,你这具腐尸,你的话语和基利曼口中的那些笑话没有什么区别,不痛不痒。”
“你指望什么?看到我的愧疚和愤怒么?”
【不,从来没有。】
摩根转过头,向着午夜幽魂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只是终于意识到了一些问题的所在:你的问题,当然还有我的问题。】
“……”
夜之王没有出声,他随意地耸拉着四肢,丝毫没有抵抗摩根拖拽自己的粗暴行为,尽管在这灵魂的世界中,他照样能够体会到真切的疼痛,但是这些疼痛就连诺斯特拉莫的灰尘都不如,他很快就把视野转向了其他地方。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它单调,却又富有着某种奇特的魅力:午夜幽魂的视野尽头也不过是一片荒原,什么遍布着奇形怪状的残骸和废墟,有一些甚至还被烟雾所缭绕,放眼望去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只有黑夜之下永恒不变的荒石废土,已经在微风中不断摇摆的野草。
但另一方面,就在这些枯燥景象的头顶,却又是一副最为疯狂的璀璨画卷:紫色、蓝色、金色甚至是墨绿色的光芒不断地在黑夜中碰撞与融合,甚至还在互相交融与厮杀出额外的色彩,他们保持着永恒不变的斗而不破,化作了一股股亵渎的激光,污染着午夜幽魂那双百无聊赖的眼睛。
“这是哪里。”
【一座牢笼罢了。】
“你想关押我?”
【最起码在我解决手头的一系列问题之前:是的。】
【毕竟,我虽然终于想明白了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我暂时也没有时间去搭理你:所以,在我有时间之前,你就必须给我待在这座牢笼里面。】
【放心吧,你不会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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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根的笑容让康拉德感到了某种不安,他开始挣扎,试图挣脱身上的束缚,而回答他的则是蜘蛛女皇毫不留情的痛击:它的沉默甚至让科兹蜷缩在地上,任凭摩根嘲笑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
【我更强,午夜幽魂。】
【所以你没有拒绝的权力,不是么?】
“……”
科兹没有回话,因为他在摩根那张狰狞的面孔上,居然看到了某种让他熟悉的影子。
他太熟悉了。
【那么,我们刚刚说到哪一块了?哦,对,婴儿。】
摩根起身,继续拖拽着自己的兄弟,她的声音是欢快的,那是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
【你就像一个婴儿,科兹。】
【为了照顾你那可怜大脑之中的可怜知识,接下来,我不会把话语说的有多么复杂,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吧。】
【你在怀疑,科兹,你在怀疑自己的逻辑,自己的正义,你在怀疑你的行动到底是高尚的天职,还是嗜血的本能。】
“我没……”
“啪!”
【我可没让你插嘴。】
摩根抬着巴掌,直到午夜幽魂再一次的安静。
【所以,你是迷茫的,最起码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有着一块根深蒂固的迷茫,那是你的良知与本能的最后净土,提醒着你,你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你惧怕它们,但你又无法真正的根除它们,所以你陷入了理所当然的迷茫之中,而这种迷茫自然不会被轻易的解开,更无法被你自己所解开。】
【没办法,谁叫你是一个如此可悲的家伙呢,你无法指望自己的智慧,就只能指望别人,指望我们这些从天而降的血亲。】
【具体来说,是我。】
【你渴望从我的身上得到某种答复,某种同类的平等回答,某种支持你继续装聋作哑,又或者干脆提供一个更简单的选择。】
【这是走投无路的选择:因为我是第一次与你长期相处的,拥有着平等身份的同类,我的话语虽然未必能够被你所接受,但是在你的眼中,总要比那些如同野兽一般的凡人要好的多。】
【你期待着,不是么?】
【但是我并没有理你,因为我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