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谁问,红药便说是从程院史那里得来的。
也不算说谎。
第二日一早,雪停下来了,沈君辰从卫所回来,先去主院看了母亲,同母亲说了一会儿话,就捧着精心为沈昭嬑准备的礼物来了梧秋院。
看到大姐姐瘦巴巴的脸上镶着大大的眼睛,脸上还带着病容,沈君辰一下红了眼眶。
他已经知道了,大姐姐是因退亲,损了名声,才叫人当街羞辱,祖母觉着大姐姐毁了名声,丢了侯府的脸,逼得大姐姐差一点就削了头发,大姐姐受到刺激,突发了心悸之症,险些没命!
都是沈青词害的。
沈君辰心里充满了悔恨,他咬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止不住地流。
大姐姐被沈青词害成这样,他也是帮凶。
见他哭得浑身发颤,沈昭嬑叹了一声:“把眼泪收一收!”
沈君辰连忙捏了衣袖,胡乱擦了一把眼泪,蹲在大姐姐面前,哽咽着说:“这次卫所冬猎,我猎了一只白狐,评了优等,原想活捉了,送你养着玩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有养过一只小灰兔子……可惜我没有瞄准,把白狐射死了,只好送去吉泰庄硝制了一张狐皮,可以做一条围脖。”
他捧着手里的包裹,递到大姐姐跟前,眼巴巴地看着大姐姐。
这次去卫所,他削瘦了许多,个子一下拔高了,眉眼还是稚嫩的,面庞却坚毅了不少,依稀有了父亲的影子……
这样的沈君辰熟悉又陌生。
沈昭嬑恍惚了一下,竟无法将他同记忆里优尊处优、一身文弱书生打扮的沈家四少放在一起。
相差太大了。
沈君辰以为姐姐不想要,眼眶又红了:“我、我还带了一只狍子回来,狍子是食草的,肉质嫩滑……母亲说要做红焖肉……”
他找着话儿说。
沈昭嬑垂眼,接过包裹:“便依你意思,做一条围脖吧!”
沈君辰受宠若惊,蹲在大姐面前,仰着头像一只哈巴狗儿一般,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大姐姐,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在卫所操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