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做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是,按您自己的本事,可能熬到死还是个七品殿中侍御史,要是没有韦刺史求到肖老太师那里,你怎么可能有今天的位子。所以,也正常。”
韦瑜指着他,气到浑身颤抖,似打摆子一样晃了好半天,才勉强倒过来一口气骂道:
“放屁!”
祁兼抬手,做了一个往下按的动作,示意:
“文雅,文雅。”
他好声好气地说:“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韦大人我真得劝你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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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都想做邹公魏公,留下一个正直勇毅的名声,名留青史。但古来多少巧舌如簧,刚正不阿之辈,最后能名垂千古的又有几个呢?”
“言臣不好当,能活出名头,活到最后的言臣更不好当。你也看到陛下的态度了,对待宗室就是宽宥,但这也很好理解嘛。谁对待自己的亲人不更包容一些呢?就像韦刺史,一辈子不说绝对清廉,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贪官污吏,却不也为了你,去走了后门吗?”
“所以,你得体谅陛下。哪怕裕亲王真的不对,肖家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我们也只能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
“一派胡言!”韦瑜终于憋出第二句。
他急声怒斥:“我们做臣子的就是要诉陛下之错,驳陛下之偏见!这才是我们作为御史的本分!若都像你说得那般,沉默不语,畏畏缩缩,贪生怕死,岂非失了臣子之节。到时候,君将不君,国将不国矣!”
“好!”
祁兼抚掌:
“韦大人好胆识!韦大人若真有此等心性,还在这里等什么?明日就再次上谏陛下,陛下要是还不同意严惩裕亲王,还肖家公道,韦大人就一头撞死在那金銮殿之上。以己之命,为公理鸣。我相信,那百年后定有后人能在史书上,读到韦大人的英姿!”
韦瑜横眉竖目:“你以为我不敢?!”
祁兼嗤笑:“你敢不敢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都是贪生怕死的。”
他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轻佻地看向韦瑜:“要是韦大人不怕死,早在三四年前不就应该行动了?还能等到今日?”
韦瑜拂袖,从桌边离开。
来到祁兼身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厉声呵斥:
“无耻懦夫。老夫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男儿胆魄,君子品行!你且等着!”
祁兼挑眉和他对视,眼睛里是数不尽地挑衅,他说:
“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