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宿眨了眨眼眸,只是低声哄他:“给你吃,你就不能不开心了哦……”
宿傩哼声,不满:“你还敢跟我谈条件?”
神宿抱了抱他的头,淡声解释:“不是条件,你不答应也没关系。”
“只是我这么想而已。”
宿傩松口,无奈叹气:“白痴……”
他抬起头,定定地盯着人看:“会一直喜欢我吗?不要你说的那种喜欢,是我说的那种喜欢。”
神宿转了转眼珠子,在宿傩越发沉重的视线中缓声嘟囔:“想把你吃掉那种喜欢嘛……但是我不想吃你啊……被你咬倒是无所谓……”
宿傩不耐烦了,又啃了他脖颈一口,闷声催促:“你就说答案。”
反正只能有一种,敢不合他心意,他就当场把人吃干抹净,骨头渣都不剩下来!
神宿笑出声:“好啦~!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宿傩又连着啃了好几口,才终于舍得放过那处可怜的肌肤。
“嗯……记住你说的话。”
我也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宿傩鼻尖蹭了蹭神宿的鼻尖,看着人眸底的亮色,无声承诺。
他忽然一把抱住神宿,将人牢牢抱紧后站起身,脚步很稳地走下骨头山,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房间门外。
不过——他却没有进屋,反而就站在门口,把人放了下来。
神宿迷茫地看了看他:“怎么了?不进屋吗?”
宿傩呼噜了一下人的脑袋,沉默地把人按坐在回廊边沿上。
随后他自己也坐下来,用手掌将神宿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头上。
两人看着眼前一片血色,安静了半晌,似乎是在调节自己莫名的心情。
宿傩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忽然提议:“你去看看吧……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不用只看着我了……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吧,不单单是为了我活着。”
“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融入外面的世界,那你记得回来带上我一起……这样就好。”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神宿愣了一下:“可是……你会不高兴的。”
宿傩掀起嘴角哑笑两声:“嗯,不高兴啊……”
“但是——你的生命比我这些情绪更重要。”
我不想千年前的事情重演一遍……
“所以,放心去吧,我批准了。”
我批准你出去走一圈,归来的时候,带上对自己生命的尊重,好好的,永远的,与我站在一起——
宿傩捏了捏神宿的脑袋,又问:“跟那些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神宿又开始思考,斟酌着什么回答会让宿傩听着满意,却被宿傩敲了敲脑门警告:“直接说实话!”
神宿嘟了嘟嘴,轻声吐槽:“说了实话,生气了又要哄,还那么难哄……”
宿傩哼了一下:“好啊!胆子大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身子往神宿那边一倒,把人压在回廊的木板上亲了许久。
神宿又被亲得脑子晕乎乎的,再听见宿傩的问话,只软糯地回答:“有一点点开心,就像呆在你身边的那种感觉……虽然很少,但比一个人要好。”
宿傩盘了盘他的脑袋,无奈又充满纵容的:“这样就好……那就跟他们做那所谓的同伴吧。”
“不过……必须把我跟那些人区分开,听见没有!不然就不准了!”他似是想到什么,脸黑黑地补充一句。
神宿脸有些红,笑起来更加好看且柔和:“嗯……阿傩当然是独一无二的。”
宿傩按了按他有些肿胀的唇:“油嘴滑舌……出去吧。”
神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宿傩送了出去。
房门前顿时只剩下了宿傩的身影。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回了房间。
希望——这样会是一个好结果……
而此时,虎杖的房间里。
一直在门外等着的钉崎和惠也走了进来,跟虎杖呈三足鼎立之势,团团地把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围在中间。
身边没有一个人的猫猫不高兴了,不满地喵喵叫:“怎么怎么~!没有一个人心疼老师嘛!老师第一次那么认真地教育学生哎,说了那么那么多话哎~!”
惠静默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水来。
神宿就是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青年环视了身边的人一圈,最后看向坐在对面,笑得轻松的五条悟。
他轻轻问了一句:“这双鞋,多少钱……我现在有钱了,可以买。”
五条悟愉悦地哼声:“哒咩哟~!说好了要送你的……不过我们说好的聚餐,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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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宿淡然颔首:“嗯,我知道了。”
身边的三小只对视一眼,纷纷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一点欣喜。
虎杖最先反应过来,高高地喊了一声:“神宿前辈~!我们……”
神宿看向他,眸子里波动了一下,是往常虎杖见的最多的那副平静模样。
“怎么了?”
少年猛地摇摇头,笑得干净而明朗:“没事~!就是很开心!”
神宿眨了眨眼睛,移开目光,语气难得带着点诙谐:“那如果你记起昨晚我和阿傩把你的钱都花光了,你还开心吗?”
虎杖:……?
少年急急地掏出手机,一通操作后查看自己的账户余额。
赤裸裸的“三元六角八分”差点没让他背过气去。
虎子长长地悲嚎一声,随后马上开始撒娇:“啊啊啊!小老虎没钱吃饭了!神宿前辈要养我~!”
宿傩:……?我养你个大头鬼,我的人,钱只有我能用!
那些是你贡献出来的懂不懂?!
宿傩冷哼一声,却没冒出嘴破坏此时的氛围。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人被包围在人堆里,成了别人关注的焦点。
脸上不复平时的淡然无波,多了一点点无奈。
宿傩又哼了一声,愤愤地嘟囔:“这明明是只有我才能看见的东西……”
真是让人不愉快!
要不是那人看上去挺开心的……他才不准呢!
宿傩怀揣着矛盾的心思,躺在床榻上缓缓睡去。
外头虎杖闹完神宿前辈后,又去闹五条老师:“五条老师~!你说过会给我报销的是吧~!千万千万不能食言哦,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五条悟:……
他高举着双手投降:“好啦好啦~!老师才不会食言呢~!”
“不过,你先等等……”
他从兜里掏出四张卡片,放在桌上推到神宿面前,低声解释:“神宿君,这是我给你和宿傩办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现代没有这种东西可少了很多乐趣哦~!”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还没有本人到场……不过嘛,幸好我们五条家族势力够大,不仅咒术界,人类社会里也有点人脉,才加急办好的。”
“记得收好,补办可是很麻烦的哦~!”
长相俊美的白发青年笑着说完,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当然,如果你愿意加入……不对,应该是回归五条家族,以后也能有很多特权的!”
神宿接过那四张卡片,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十分正常。
随后他看到宿傩那张身份证上写的名字——“虎杖宿傩”。
神宿:……?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看向五条悟的眼神带上一点杀气。
五条悟又举起双手告饶了:“哎呀~!我总不能给人注册一个‘两面宿傩’的名字吧……毕竟他的名字还是过于振聋发聩了一点,改善一下呗……”
神宿压了压嘴角,觉得这可能就是某个无良教师的恶作剧。
但真要他自己去办一个,他也不会……啧,现代好麻烦……
神宿在心底叹息,最后还是把四张卡片都收好了。
五条悟哼着小调,心情很好。
然而这落在熟悉他的人眼里,就是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模样。
惠暗暗撇嘴,只觉悟三岁无论对谁都是这副猫猫的性子。
就很欠教训!
五条悟向来擅长打了一个巴掌之后再来一个巴掌,打个对称,但这会儿对着刚刚正式加入队伍的老前辈,还是要体谅一些的。
他早就准备好了巴掌之后的小礼物了:一袋特地跑到仙台市去买的毛豆生奶油味喜久福!
能让猫猫分甜食的,可是为数不多被猫猫认可的人呢~!
五条悟从兜里掏出五个喜久福,一人一个地分好,随后掏出手机:“我们一起拍一张照叭~!”
他也站起身,走到神宿旁边,和三小只挤在一起。
神宿想站起来,却被五条悟制止了:“神宿君你坐着就好,你站起来就不好拍照了。”
“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全家福’呢~!让我们举着喜久福来一个甜甜的大合照吧~!”
钉崎和虎杖属于是玩闹起来完全莫得尴尬病的人,是以几人所有的尴尬都转移到惠身上了。
惠被五条悟拖着站在神宿的左手边,虎杖和钉崎站在神宿的右手边。
手机被五条悟放在他刚才坐着的沙发靠背上,用咒力固定着,将几人的身影都囊括了进去。
“哟西~!三,二,一!pose!耶!!”
几声高昂的大叫声里,夹杂着惠那一声仿佛被胁迫的嗫嚅低吟,和神宿那一声跟平时没有区别的,莫得感情的“耶”。
“OK~!今天圆满结束,明天正式开始日常训练,由伏黑惠同学为大家讲解咒术界基础知识,由神宿君带大家进行咒术修炼,由我的监督,伊地知小笨蛋为大家安排任务。”
虎杖此刻已经把那个喜久福撕掉包装袋,塞进嘴里了。
他吧唧吧唧两口,囫囵吃掉小甜食,疑惑询问:“那老师你呢?”
小主,
“我~?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出个差啦~!不要不想我,我不会带伴手礼给你们的哦~!”
惠:……包不想的,你不在我活得更轻松一点。
怎么会有猫猫一直都很恶劣呢?猫猫只是爱玩一些而已,偶尔恶劣。
悟猫猫不太一样,他一直偶尔。
五条悟笑着离开,倒是钉崎想起什么,猛地追出去:“五条老师~!我的行李呐?”
一道茫然又无辜的声音响起:“行李……什么行李?”
“留在原宿的、我的行李啊!你不是去帮我拿了吗?”
“糟糕!忘记啦~!猫猫已经下班了,就不奉陪啦~!”说罢,猫猫瞬移离开,只留下一团被钉崎踹烂的空气。
此处留下一句来自钉崎的怒吼:“我靠!我果然不该信任你……!猫猫就是该做阉割手术!”
惠:……虽然有点恶毒,但我愿意支付一半的手术费用。
惠无言叹气,拍了拍虎杖的肩膀,向门口走去,顺便叮嘱一句:“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去我们的教室。”
虎杖挠头:“我们的教室在哪?”
惠头上落下几道黑线:“算了,明天我们一起去吃早餐,我带你们去。”
“我出去外面和钉崎说一声。”
他说着,彻底走出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看着神宿前辈傻笑的小老虎,还有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看着自己傻笑的神宿。
小老虎莫名笑了一会儿后,脚步轻飘飘地去收拾衣服,钻进浴室里洗漱。
神宿则是站起身,把桌子上那个五条悟给他的大纸袋子拿过来看了一眼。
里面装着一个长方形的纸盒子。
他又把纸盒子拿了出来,打开,里面躺着一双色泽很鲜亮,质地很好的蓝色运动鞋。
旁边有个标签写着价格:“一百万日元”。
神宿:……
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小心了许多。
毕竟——这个鞋相当于十只一级咒灵了,现在的他还买不起。
他低叹一声,又感慨起没钱的烦恼。
哪里是养不起阿傩,现在都快养不起自己了,连债都还不起……
神宿把鞋小心收好,托着腮发呆。
内心盘算着明天要不要把办事处的任务一股脑接完算了……
五分钟后,虎杖冲了个战斗澡跑出来,往床上一扑:“神宿前辈~!晚安!”
神宿敛了眉眼,指尖一动,一点柔和的咒力撞到电灯开关上。
房间里黑了下来,只缓缓流过青年那清朗平淡的声音。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