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公主已有多年不曾呼吸过宫外的空气,此刻被日头一晃,眼睛便有些睁不开。待她习惯了室外的光线后,才慢凝明眸,极目远眺。只见远处的农人们用的农具颇为奇特,随着犁的前进,自然而然将种子漏进了土壤之中。
这个法子比起亲手一把把撒种省力太多,不知是哪位神匠的主意?若我还是王妃,一定要叫大王重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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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郁郁地想道。
温娇的白马奔驰如风,脖颈上系着的银铃随着马蹄声发出叮铃脆音,所经之处的农人们听到铃声,纷纷老远地朝她们的方向跪拜。更远处的人们并未听见铃音,可被离得近的人们一提醒,也稍迟一步停下手里的农活跪了下来。
这个跋扈的王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折腾这些可怜的百姓,能唬得他们这样远就跪下,太可怜了,简直像极了被狂风迫断了腰肢的秸秆。
文成恼怒地想着,一字不发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臂。八年的幽禁生涯里,未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被让果抓住把柄告黑状,她一直警醒着自己不要说话。久而久之,她甚至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马儿最终驻足于一片丰美的绿草地,大朵大朵的野牡丹肆意开放。温娇摘了两朵,自己簪了一朵,一朵插在文成的发髻上,向着晴天白云,毫无仪态可言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八年前,我连摘朵花都得向你报备,”因为背对着她,文成看不见温娇的神情,只听见她似乎含笑,“而今,你反而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空行母,要不要谈谈你的感想?”
文成觉得她的话刺耳极了,低下头,良久之后才找到了开口的感觉:“您是众望所归的女王,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凡人女子,哪里有什么好说的。即便是真正的空行母,对女王也该是赞不绝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