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也不带?”他说着走到她跟前,用手背碰了一下她的脸颊,很冰。
“我带了的,风太大了伞给吹走了,连走路都感觉要被吹走了,这天气像来台风了。”
家里比外面暖和多了。
她把药放到一边,脱了外套挽着陈最坐下。
倒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娇生惯养。
端热水,喂药,擦完脸贴退烧贴,总之很细节的全套服务。
“你下楼干嘛,现在还得给你扶上去。”
“我只是发烧了,不是腿脚不方便。”
“怕你走着走着会突然头晕,等会摔倒了怎么办。”
把他安顿好沈安芷才去顾自己,衣服裤子全部湿答答的贴在身上,堪比穿着衣服去水里游了一圈再上岸的模样,还是冬泳。
小时候写作文,题材是关于亲情的,她便要开始,“有一天晚上,我发着高烧,爸爸or妈妈冒着大雨去为我买药………”
现在要是再能有这种题材,她一定有真情实感了。
每一步脚都浸在水里不说,还要担心有没有雨夜屠夫。
她洗澡的声音和屋外的雨声融为一体。
今天真是…一天洗八百次澡。
陈最是最容易被pua的那个,沈安芷要是在这时候给他洗点脑,他什么都会听,不给也没关系,他自己给自己洗,要永远爱胆小鬼。
他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遇事习惯即使内心热烈也要冷漠处理,可他今天却想热泪盈眶。
没有过,所以格外珍惜和看重。
从未深深怀疑自己是否被她爱着,尽管如此,他还是喜欢试探,喜欢听她一遍又一遍说喜欢还有爱。
是精神寄托,是时间汇聚的依赖感,是常有的占有欲,他应该是个很难被接受的人,从今以后不会再这样想了。
这对陈最来说不是小事,她明明一路都在害怕,又对他闭口不提。
恋人之间的相互成就?他不认为自己对沈安芷起到过什么改变的作用,他什么都没有做过,是沈安芷自己变成了像现在这样好的人。
他呢,因为被治愈,慢慢变成了一个很柔软的人。
感动二字,因为沈安芷的存在,才让他不需要从书面上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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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最要的,是理解他又被他理解的那个人。
怕吵到他,沈安芷躲浴室里吹好头发才出去。
“最最,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啊,要不去医院看看,等会都烧的不聪明了。”
奇怪,也没听说过发烧眼睛会红的像刚哭过,脑子烧太烫了顺带把眼睛也给烧了?
“红是因为哭了一下。”
“啊?”她显然焦急,“难受成这样吗,那你起来,我去找我爸的衣服给你穿。”
“不是。”陈最勾住沈安芷的手,那张脸虚弱的让人想欺负,“你说爱我。”
沈安芷愣了愣,很快就想到他哭的缘由,只是她再去提起,就感觉太刻意了,“现在冷还是热?”
“热…给我降温吗。”
沈安芷还没答应他就自顾自去解扣子,脱还有点艰难,她帮忙扯了一下。
湿毛巾拿到他面前时又不要,“你也脱。”
耍无赖啊?
“你身上冰,我给你当热水袋。”
行。
沈安芷无奈褪去衣服钻进被窝,他满足的叹了口气,将头埋在沈安芷的颈项间,嗅着她刚沐浴完的香气。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
还别说,这样的热传递比隔着衣服要高温许多,她一到晚上就手脚冰凉,求陈最牌暖水袋不停产。
喧嚣的世界好像就她的房间最安静。
“我一个大男人忍忍就好了,这种天气还要麻烦你。”
眼泪滑到她的脖颈上,像要把她封印住。
他委屈的把人抱的更紧,“只有你爱我了。”
“最最,你怎么女孩子家家的。”沈安芷轻拍着他的背,是不是人生病了会变得感性?
头脑晕眩的加持,他就更没把感性隐藏起来。
“我爱你,你知道了没有。”
在撒娇…?
她笑了声,“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