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好像见过你。”
月升星夜,微风拂来。
额前绒发被吹起,光洁的额头和漂亮的眉眼尽皆暴露在空气中。
深海大超市门口,塞白嘴角带笑,一双眼眸映出二楼飞檐,冷清月芒下的鹰影。
海东青翅收两侧,挺胸而立,劲瘦的鹰身被一道光暗分界线恰好劈开,清冷又孤傲。
闻声垂目望来,顿时对上下方塞白一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
鹰目一顿,它纯净的白羽之下,瞬间紧绷起一股张力,周围的空气凝滞下来。
无声的对峙蔓延,海水潺潺轻响,危险的幕布悄然拉起……
塞卡的尸斑之症根系较浅,但位置却有些相对私密,于是栾榆带着她去了卫生间上药。
而在这空隙,塞白一个人便是跑了出来。
一鹰一鲸,鹰视狼顾,周围的空间仿佛自动隔离开来,两人眼中只剩下彼此。
塞白的记忆力很好,尤其是记天生与海兽不对付的羽兽。
他见过一次之前的海东青。
那时后者踩在一个艳丽女人的手臂上,周身染着那女人的气味,有着一丘之貉的恶心。
不说爪下海兽的亡魂,这家伙浑身都是散发着人类的血腥味,过去收割了不知道多少人命。
明明就不是什么乖学生,却在榆榆面前装作一副纯真的模样…...
塞白眼眸忽然一弯。
簇…!
海面之上,一道水柱陡然冲天而起。
柱身舞动,旋即在塞白身后缓缓化作一只狰狞的蛇头,獠牙尖利,顿时暴掠向屋顶的海东青。
面对这突然的攻击,海东青鹰目紧缩,张开翅膀,瞬即便是腾飞而起。
塞白抬手,手指在空中凌厉一划,又两只水柱,便是从身后海水中横窜而出。
“嘎!”
一道尖啸响开,海东青硕大的羽翅上,薄薄青芒波动而过。
双翅一挥,数道弯如镰刀的风刃,顿时朝下方爆射而出。
塞白觑着那道攻击,手指又一划,有是够漫不经心。
高高的空中,只见本来紧追不放的三道水柱,瞬间迎风暴涨,旋即螺旋状散开。
凌厉的风刃扑空。
而就在这时,三道水柱蛇头回旋,在空中划过急促的风声,从四面八方顿时洞射向海东青的腹部。
血色在空中炸开,湿透的羽毛飞散,海面之上泛起一道又一道水波。
塞白瞧着半空中虽遭受重击,仍坚挺着的鹰影。
面上眼睫轻轻一眨,而手下,紧接着就准备再次出击。
咔哒...
然就在这时,二楼传来一道开门声。
塞白手指一顿,旋即迅速收了灵力。
水柱无声且迅速融回大海,连带着拢下那些羽毛,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
空中,海东青用力地煽动一下翅膀,滴滴血珠划过空中,整个鹰身也是旋即朝更高更远的天空飞去。
眨眼消失在夜幕中。
塞白瞥了眼,心道还算有默契。
至于围观者灯颊鲷和奶荔树妖,同为妖兽,一般是不参与他兽恩怨的。
除非栾榆问起,他们才会说。
于是,在栾榆穿过客厅,来到外面的露台时,两个斗殴的当事人,已然收拾好了作案现场,丝毫痕迹都没有留下。
月光此时来到正头顶,薄薄的凉意渗透而来,栾榆摸了摸鼻子,弱不可闻的羽毛气味穿透空气钻入她的鼻腔。
她眉心微动,狐疑地看了眼海东青原本站立的飞檐。
飞檐之上,除了几道浅浅抓痕,此时空冷一片。
去哪了?
刚才她的确听到了一道海东青的叫声,像是经很远的高度削弱传来的声响。
“......拉吧吧去了?”
栾榆呢喃出声,莫名得出这么一个猜想。
本来她就想提醒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
站在她卧室屋顶可以,但绝不能在她卧室的上面拉吧吧!
这么想着,眸光一瞥,栾榆下一瞬便是对上了楼下塞白仰头望来的目光。
塞白的表情无懈可击,一派无辜坦然。
栾榆望着,一时倒也没多想什么。
塞卡这时正好从楼下出来。
脱去病痛的她,浑身舒畅,和塞白站在一起,宛如复制般的容光焕发。
栾榆见状,直接从露台跳了下去,旋即走到两人身前,淡道:“要走了?”
塞卡塞白满心拒绝,但还是点点头:“嗯。”
学院有门禁,还有教导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