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设备咱不能干，场地不够不说，这算是低附加值产品，干了咱们也没多少利润。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啊。”
李厂长点点头：
“说是说过，可我总觉得有点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咱总不能什么钱都挣吧？那样有人该眼红了，局里肯定会有人给咱们像焊材厂那样，再分一块出去。”
“也是，背不住背后有人算计。”
“李哥，放心吧，你快给我盖车间，我又设计了几款新产品，这次保证他们抢不去。”
李厂长又站起来了，把头伸过来：
“弟，快说说，什么新产品？”
王胜文坐着没动：
“我这不是说半句留半句，这事儿得保密，暂时还不能说，总归别人抢不去就完了。
咱俩说说咱俩的私事儿。”
“什么私事儿？”
“哥，你看啊，这咱们盖宿舍楼的图纸是我设计的吧，咱们用，我肯定不会收钱，因为我是轧钢厂的人。但是这图纸要是其他人用呢？要是建筑公司给别人盖楼也用这图纸，是不是就得给咱设计费？”
李厂长一拍大腿：
“对啊！这才是个大钱啊，我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你看我这猪脑子！”
“那咱就干？”
“干啊，这可是合法收入，不干那不亏了？你快说怎么干！”
“简单，我在机修厂那边已经操作过了：
咱把签了你媳妇和我媳妇名字的图纸拿到建设出版社去投稿，然后谁要用，让他们去出版社去买，出版社那边收百分之三十的手续费，剩下的就是咱们的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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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签咱俩的名字。”
“哥，注意身份！”
李厂长恍然大悟：
“对对对！谨慎谨慎。”
“怎么样？先拿焊材厂试试手？”
“对，让老邢去买。那得花多少钱？”
“总造价的百分之三到五。”
“啊？这么多？”
“要少了以后设计院的人会来揍咱们。”
“那得十好几万了。”
“别忘了人家报社还有百分之三十。”
“那咱俩一人一半是不是你有点亏？”
“哥，别闹了，咱俩还说什么亏不亏的？”
李厂长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想法：
“弟弟，你看这名字能不能不签你苏姐的，签别人的？”
王胜文很诧异地看着他，心想：你小子不要命了！别拉上我。
嘴上说得却挺温柔：
“不行，这是我结了婚第一次让我媳妇跟苏姐亲近，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写她们的名字，以后不光咱俩关系要好，让她俩关系也近。
再说了，李哥，你孩子不是也该上高中了吗，咱得从现在开始，给孩子们置办下点家业，否则咱这当家长的也不放心。
你说是吧，李哥。”
李厂长立马脸上就堆满了笑：
“对对对！咱当父母的怎么也得给孩子们置办点家业不是？这次哥绝对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行，那我先去广州一趟，光结婚了，媳妇还没见父母呢，虽然是亲戚，以前也见过，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
“可以可以，你安排好你那边，我让人给你们买卧铺票去。”
王胜文点点头：
“嗯，买三张吧，我顺便带焊材厂的姚副厂长去考察市场。”
“可以可以，姚厂长那女人不错，可惜我没那个福分，弟，你用点心思，把她搞到手吧。”李厂长意味深长地说。
王胜文又点点头：
“这次带她去，正有这个意思，李哥你不嫉妒？”
“嗨，你别看不起人，哥是什么人啊，你清楚的很。”
“行吧，我知道李哥心胸宽广，不会在意这点小事儿。
不过这次我还得跟你说个事儿。”
“说呗。”
“以后把上边发放的各种票据，给我们试验厂设个单独的户吧，我那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很多人咱都得罪不起，你跟苏局长汇报一下，这事儿得引起重视，否则那帮孩子，该跟我闹了。”
“还有这事儿？”
“有没有你心里没数吗？我那儿的孩子，哪个不是在家娇生惯养的，和其他孩子能一样吗？出差补贴我跟局里都申请得多，苏局长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说的也是啊，那帮孩子什么尿性，我还不清楚吗，也就你能管得住他们。
那我就给局里打报告，把你们分出去。”
“嗯，我那儿可都是重体力活儿啊，还要用脑力，局里的领导们都深有体会。你提前跟局里这么说，我再过去争取。”
李厂长朝他翻了个白眼：
“局里很多领导的孩子都在你那儿，他们能不同意吗，就你会来事儿！”
王胜文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回怼：
“说什么话，好像跟你抢了功劳似的，你信不信不把我们单独分出去，光多给我们多发福利，轧钢厂这一万多职工会跟你闹翻天？
你今年这半级工资都是个问题？”
李厂长一听就蔫了：
“对啊，还和你们差半级工资呢，弟，快给我出个主意。”
王胜文假装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又有些可怜他的口气：
“工资得市里批，不好办，你不能用盖宿舍楼说事儿？就说市里批准我们盖宿舍楼，没给我们批工资，钱用不能都花咱们厂吧，其他企业有意见。”
李厂长这次改拍后脑勺了：
“对啊，还有这茬呢，谁不服气不给宿舍楼不就完了。
弟，你说的这事儿我服气。”
王胜文站起身来：
“行，那你给我买火车票吧，我回去安排工作，说好了是卧铺啊。”
“好，正好我铁路局的同学让我给他孩子安排工作呢。等你那儿再招工，你可得给安排进去。”
王胜文边往门外走边回答：
“这事儿你说了算，快盖厂房才是正事儿！”
……